“好端端的，何进怎么突然死了？”
“你这个大理寺卿是怎么当的！”
大理寺监牢里。
李然和大理寺卿张汤正在等待仵作的验尸结果。
“我也不知道啊！”
“下午回府之前我还特意到这里巡视一圈，当时都还好好的。”
“谁知我就回府吃了个晚饭的功夫，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丞相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可得想办法救救我啊......”
张汤心急如焚、满脸焦虑地说道。
毕竟何进乃是堂堂舅。
就这样莫名其妙死在大理寺里，他这个大理寺卿肯定难辞其咎。
李然瞅了张汤一眼，转而问道：“何奎呢？他没什么事吧？”
“事情发生后，我已经将何奎转到其他房间去了，暂时还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李然点点头，语气平静道：“你继续做好你的差事，其他事情本相自会处理。”
张汤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李然的亲信，是李然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
他这些年跟在李然身边，亲眼见证了大处在李然治下由弱变强的全过程。
也见识了李然杰出治国才能和强硬的政治手段。
现在李然不仅是大处丞相，而且还兼任大将军王。
军权、政权一手抓，大处朝堂几乎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因此李然的话对张汤来说，甚至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
只要李然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丞相，廷尉大人，验尸结果出来了。”
这时，刚验完尸的仵作来向二人汇报。
“怎么说？何进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张汤急切道。
仵作一脸严肃、措辞严谨地说道：
“何大将军颈项僵硬，瞳孔放大，腰直不起，头足相就，状似牵机而死。”
“凭小人多年验尸定案的经验来看，应是死于牵机之毒。”
“牵机毒？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个结果，张汤顿时就不淡定了。
牵机是以马钱子为原料制成的毒药，这种毒药民间极为罕见，多用于朝廷党争和后宫争宠之中。
自古以来就是帝王赐死大臣和妃子的常用之毒。
本来何进死就死了。
一个戴罪之人，在狱中畏罪自杀也是常有的事。
但他偏偏死于牵机毒。
难免不让人产生怀疑和遐想。
这下别说张汤，就连李然恐怕也会成为大处朝廷怀疑的对象。
“小人只是实话实说，绝对不敢欺瞒廷尉大人啊！”
见张汤不信，仵作在一旁保证道。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李然摆摆手，示意仵作离开。
接着转过身拍了拍张汤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交代道：
“何进之死，陛下和太后必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派人来详查此事。”
“你若能查出是谁给何进下毒自然最好。”
“若是查不出，恐怕......”
张汤听了之后怔怔地点了点头，他明白李然这话的意思。
毒杀国舅可不是小事。
如果查不出真凶是谁，那他这个大理寺卿就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责任人了。
“谢丞相提点，我知道了......”
交代完张汤之后，李然便转身离开。
结果刚从大理寺出来，就遇到了前来召他进宫的锦衣卫。
·
皇宫。
御书房。
赵娥皇从慈宁宫回来后，满脑子都在想刚刚太后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越想越觉得太后说的没错。
不论从杀人动机还是条件来看，李然的确都是最有嫌疑的。
不过有一点赵娥皇还是想不明白。
李然都已经拿到四大营了，何进也已经被他打入大牢，此生再难有翻身机会。
他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难道他就不怕引起朝野的猜忌和愤怒吗？奇快妏敩
还是真如太后所言，他就是个大奸似忠、道貌岸然的小人？
带着这些疑问，赵娥皇把魏忠贤叫到跟前。
“魏忠贤你说，放心大胆地说，丞相究竟是忠是奸？镇国将军究竟是不是他派人杀的？”
一听这话，魏忠贤立马伏跪在地。
“既然陛下要奴才说，奴才不敢不说。”
“奴才以为，自古以来的大才们全都是大奸似忠、大忠似奸、大伪似真......”
“忠义和奸恶从来不是从表面就能看得出来的。”
“不看表面，那要看什么？”赵娥皇追问道。
魏忠贤继续说道：“奴才以为真正的忠奸不是看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而是看他所说的话，所作的事对陛下、对大处有没有利。”
“如若丞相所作之事对陛下、对大处有利，别说区区一个镇国将军了，就算杀万人，那又有何妨？”
轰~！
魏忠贤这番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在赵娥皇听来却极其地有份量。
是啊，如果李然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处，那他杀几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赵娥皇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没错！
以前的李然的确为大处做过很多贡献。
甚至可以说大处能有今日的强盛，李然当居首功。
可是自从先帝驾崩，将大处托付给李然以来。
他好像就变了......
先是在祭天台上不肯交出传国玉玺，让自己亲政。
接着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剑履上殿，斩杀朝廷重臣。
然后又以出兵抗敌的名义推举大将军王，将四大营精锐全部收入囊中。
最后还以叛国的罪名将两位国舅打入大牢，还将太后禁足宫中。
如今何进更是暴死狱中......
这么多事情，桩桩件件。
赵娥皇就没看出来他哪件事是为了自己和大处的江山社稷着想。
全都是对他自己有利，为他自己揽权罢了！
想到这。
赵娥皇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她想了想，又问魏忠贤道：“依你看，如今丞相权势日盛，朕该如何应对？”
魏忠贤几乎没怎么想就开口答道：“陛下若想摆脱丞相控制，实现早日亲政的目的，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拉拢朝中的百官，如此方能与丞相抗衡。”
“嗯。”
赵娥皇赞同地点点头，但脸上却是一副失落的神情。
“如今丞相已经大权独揽，朝臣几乎全都对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想要培植自己的实力，拉拢朝中百官，这谈何容易？”
“陛下，这个臣有办法，保证让百官对您唯命是从。”
这时，魏忠贤突然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恰合时宜地递到赵娥皇面前。
赵娥皇接过账册看了一眼。
只见书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百官行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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