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之人见父亲大人没有跟进来，眼珠子一转，拿起矮木桌上的一口小碗，重重砸在地上，留下一地破碎。
碎碎，真能平安吗？
没有话语权，看别人脸色生活的，肯定不能。比如，泮子毅。
“小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泮子坚埋怨着，扭头冲着门外告起了小黑状：“爸，小鬼又把碗打碎了。”
这个套路，他太熟悉了，用过太多次了。
这十几年间，被他打碎的碗，并不在少数，给原来贫困的家里造成了额外的负担。
可他，不在乎，他只想看到泮子毅被骂被揍，那比自己骂，自己揍更带劲。
果然，一样的剧本，一样的结果。
泮大超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夺过儿子手里的金竹棒，朝着泮子毅后背就连续抽了过下去，边抽边骂：
“死小鬼，你就不能上点心，这么大人了，连碗都拿不稳，三天两头把碗打碎了，留着你何用。我打死你。”
不大的石屋里，昏暗的光线下，软弱的泮子毅紧紧地咬着嘴唇，不发一声，不流一泪，黝黑的后背上传出“啪啪啪”响声，就像打在别人的身上，却实打实地痛在了他的心里。
从小到大，他天天挨打，手打物打天天见，单打双打时常现。
他已经变得很耐痛，很耐揍，像现在这样子的常规打法，已经不大会打伤他的身体了。
但是，每次挨打，都会打伤他的心，使他对这个家不再抱有希望。
“突突突——哔哔，哔——”
一种从未在山村里听到过的轰鸣声在门外响亮的响起，打破了山村的寂静。
儿子十分好奇，率先冲了出去。
老子眉头一扬，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随手扔了竹棒，快步走了出去。
只有泮子毅这个外人往外面瞟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东西，默默地继续做饭了。
年轻人，谁没有好奇心。但是，他不敢，怕再挨打。弄不好还要挨饿。
石屋门前十几米外的马路上，一辆红色摩托车跑车停在那上，特别粗大的两个轮胎，高高翘起的车屁股，与普通摩托车有很大的差别。
跑车上沾满了泥土，看不出是车旧，还是沾的泥多显旧。奇快妏敩
摩托车上坐着两个古惑仔，一个红毛，红t恤，黑长裤，黑皮鞋，坐在前边，双脚翘在了车头上，嘴上叼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着。
一个蓝毛，红短袖衬衫，黑长裤，黑皮鞋，侧坐在后面，身前还抱着一个鼓鼓的黑色旅行包，正好面对着石屋。
摩托车的出现，吸引过来附近十多人前来围观。看着红毛蓝毛不像正经人，他们也不敢站的太近，就站在了三四米外看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要是我也有这样一辆跑车，那简直帅呆了。”
泮子坚喃喃低语，小眼睛闪烁，满眼的欢喜和贪婪。
虽然家里这些年还是老样子，穷的一塌糊涂，可家里“吃”电的家伙还是有一个的，大小也算个电器吧，那就是有且仅有的一盏白炽电灯。
但是，毕竟他在镇上上过学，许多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
“白天可以说说，就当是白日梦。”泮大超瞟了一眼儿子，冷哼了一声：“你整天呆在小山村，目光只盯着小鬼，什么都不要想了。一个人贫穷，不是因为能力多差，而是思维太窄。”
“爸，明日我就走，学不成名誓不还。”泮子坚突然下定了决心，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你呢，既然心里明白，为什么不走出去？你要是早出去，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富二代了。”
“呼——”泮大超长长吁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忧郁，“我总觉得，这里有我一生的牵挂，我若离开，必会心碎，余生将百无聊赖；我若坚守，信念就有，来日或春暖花开。”
泮子坚：......[๏̯͡๏]
他突然就怒了，冷嘲热讽道：“爸，你还在想着小鬼他妈？她就那么好？快二十年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凡是和小鬼有关的，不管是人或物，他都会厌恶，都想抹除。
不就是从小到大分走了你一部分吃的吗？至于吗？
“唉，不一定就是她，或许，是别的，我自己都不清楚，想了这么多年还是想不清楚。”
在泮子坚的眼里，父亲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从来就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迷茫，低落和惆怅。
他没有再挖苦父亲，而是伸出手，像老朋友一样拍了拍其肩膀，轻轻低语：“但愿你我，都能达成所愿。”
这是父子俩头一次谈心，虽然简短，只有寥寥数语，但效果却是杠杠的，一个决定出山，一个决定留守。
不管走，还是留，都是心的呼唤，都是随梦想而动。
这时，红毛将各人衣着以及表情都收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
心想：穷就好办事，钱更有吸引力。
他右手伸进裤袋里抽出了一张一百元纸币，左手中指在纸币上弹了弹，啪啪响。
右手举过头顶，挥舞了一圈，开口道：“各位，向你们打听一个事，谁给的答案令我满意，这一百元块钱就是谁的。”
围观群众顿时哗然，一个个都兴奋无比，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我。”
“我来。”
有三四个男人大叫着跑上前来，争夺这笔不小的钱。
“都一边去，没规矩，没看见我在这里啊。”
泮大超放开嗓子一声吼，其他人立刻知趣的退避三舍。
他走到红毛身前，冲对方一厥嘴，问道：“年轻人，只要是这村子里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想打听什么事，只管说，包你满意。”
“哦？”红毛点了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很霸道，原来同道中人啊。
行，先照顾同行，就你先来。我问你，听说你们村出了个绿眼睛的鬼孩，是谁家？住哪里？鬼孩在哪？”
切。
围观的村民都纷纷摇头，直呼见鬼，咋就这么巧。
问姻缘都问到了月老头上了，这钱真没他们什么事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慧眼异能术更新，第12章 小鬼被蛇咬了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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