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贺明远，是程丽从来不曾见过的样子，像一只凶狠又冷血的狼，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猎物的喉管。
程丽脚下不稳，但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明远，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程丽拒绝回答了贺明远的问题，但并不妨碍她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贺明远的声音自黑夜里悠悠响起，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之音。
“春天来临的信号就是冰雪消融，你听，桥下的河已经开化了，那水流的多急。”
被贺明远一说，程丽才意识到，她和贺明远是站在一座桥上，因为之前天太黑了，贺明远的车子又开着晃眼的大灯。
程丽神经太紧张了，以至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里是一座大桥。
“明远……你要…干……啊！”
程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贺明远一手给推下了大桥。
而程丽四肢酸软，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反抗，头也跟着有些发昏，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只能任由着身体下坠。
从桥上跌落时，程丽甚至在贺明远的脸上看到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抱歉了，丽丽，你放心，我会去报案的。”
贺明远惋惜的一笑，把刚刚程丽喝过的那只保温杯也扔进了河里。
贺明远查过了地图，这条河跟滨海交汇，水流湍急，就算是程丽的尸体被发现了，也不会怀疑到他。
他手上有绑匪的视频，刚好可以把锅甩掉。
贺明远擦了擦自己的手，发现这一次自己的心情竟然格外的平静，仿佛刚刚把一个大活人迷晕后，推下桥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是他用同样的手法，害的第二个人。
而贺明远没有了第一次的惊慌和愧疚，反而变得游刃有余。
他甚至在想，可惜了不能把这次的事情甩到叶柳身上，不然程丽的死还会变得更有意义一些。
贺明远清理了他来过的痕迹，转身上了车。
车轮带起的一阵烟尘落下，黑夜里的一切又重归寂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桥下的水，也哗哗的继续流淌着。
离开后的贺明远不知道的是，在桥下不远处，落入水中的程丽，已经被两个壮汉给捞了上来。
失去知觉的程丽浑身都已经湿透，在水中想要救一个昏迷的人难度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夏晚晴庆幸沈知秋派给自己的是两个壮汉，不然她自己可能也得进去趟这趟水了。
“老板，人带上来了，还有呼吸，但好像迷昏过去了。”
壮汉用力的扇了程丽两巴掌，这样扇巴掌人都没有反应，不像是正常的昏迷。
计划到这里，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夏晚晴没想到贺明远现在也变得和叶柳一样这么麻木不仁，无法无天了。
这么看来，贺明远和叶柳还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拖上车吧，辛苦了。”
夏晚晴收起手里的夜视望远镜，确认贺明远离开后没有再折返回来，对着两个壮汉点了点头。
一行人往面包车停车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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