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你终于来啦。”
曾晓漓远远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凌柒月,挤开人群跑了过来。
凌柒月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楼顶渺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凌常怀,她拨开人群准备进去,不管凌常怀听不听她的劝,毕竟是一条人命,她还是想试试。
“你好,上面的那人是我的父亲,我可以上去一下吗?”
正在维护秩序的那个人听到凌柒月的话,拿出对讲机讲了几句话就带着凌柒月往里面走,还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你父亲的情绪比较低落,我们上面有谈判的人,但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而且又不敢靠近,怕刺激到他。”
“我明白的,我试试跟他谈谈。”
现场除了围观的人还有电视台报社一些记者,毕竟凌氏集团董事长跳楼轻生就是一个大新闻。
顾楚煜在工厂里透过电视看到了凌柒月站在高高的天台,离凌常怀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他虽然有些生气她明明答应他要好好待在家里,却跑到了这里,还是那么高的地方,万一凌常怀情绪过于激动伤到她怎么办。但是他也知道,依凌柒月的那善良容易心软的性格,怎么会呆得住。
“爸。”
凌柒月刚出楼顶的门,一阵寒风吹来冻得她直嘚瑟,但是她也顾不得这些,看到那个还差一步就会掉下去的凌常怀,她突然心紧绷得厉害。
凌常怀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来,看到是凌柒月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喃喃自语,“月月,爸对不起你。”
凌柒月慢慢的走近,却被凌常怀给制止了,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
“别过来,别过来,月月,你不该来的。”
凌常怀不希望她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虽然他当初确实没有尽到多少父亲的责任,但是在他心里凌柒月一直都是他女儿,只是被张曼那个女人给挑唆,害得他如此愧对她们母女两。
“爸,你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要人活着就还会有希望,我会跟顾楚煜说,让他帮你,好不好。”
凌常怀摇了摇头,仰头长叹了口气,“不用了,爸爸不想那样活着,也不想欠别人的,反正我已经没脸去见你爷爷了,呵呵。”
“你不是说对不起我吗,那你打算只是嘴上说说吗?”
“月月,请你原谅爸爸,爸爸犯下的错如果有下辈子一定偿还你。”
凌柒月想尽各种话题跟他聊天,拖延时间,但是凌常怀像是陷入了沉思,任她怎么劝也油盐不进。
凌柒微看到张曼被警察带走之后,她慌乱的回到临时租的房子,客厅里正在播放着电视,她一转台就刚好看到电视上在直播凌常怀跳楼的新闻,她猛地抓起包包就匆匆出门往凌氏大厦赶。
而顾楚煜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凌柒月也从工厂赶回凌氏大楼。
凌柒月和凌常怀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期间凌常怀脚麻了差点站不稳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往后倒,吓得凌柒月尖叫了一声,
“爸。”
凌常怀反而很淡定,像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似的。
凌柒微一下车就摆脱拦着她的人急匆匆的往里跑,一路直搭电梯到楼顶。
凌柒微看到凌常怀第一眼就哭了,“爸,你干嘛要这样。”
凌常怀看到凌柒微,刚才面无表情的面部现在又有些许的动容。
“微微,照顾好自己,还有你妈,你长大了该懂事了不要再任性了,凌家没了,没有人会宠着你惯着你了,知道吗?”
他对凌柒微一直都是恨铁不成钢,明明他有两个女儿,却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所以把她养成这样刁蛮任性,连自食其力的能力都么没有,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不,爸,你不可以丢下我和妈,我们不能没有你。”
凌柒微说着就要走近,却被凌柒月给拉住了,因为她看到凌常怀又后退了些,再退就真是掉下去了。
“微微,月月,爸对不起你们,我的心意已决,不用再劝了,最后爸希望你们以后都过得幸福,如果可以放下恩怨好好相处就更好了。”
“不,爸,爸你还没见到我妈呢,她还在看守所呢。”
凌常怀对张曼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就算有这些年被她控制着也早磨灭了。
“转告你妈,是爸没本事让她这些年辛苦了,如果有下辈子爸一并补偿她。”
凌常怀说完就挪动脚往后继续退了一步,
“爸……”
凌柒月和凌柒微猛地跑过去想拉住他,却还是铺了个空,看着凌常怀缓缓的往下掉,凌柒微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凌柒月此刻心情也很是难受,她猛地下楼,刚出来就看到凌常怀被抬上救护车,她也跟了上去。
她看着躺在担架上嘴角鲜血直流,脸上煞白煞白的凌常怀,紧紧的握着他那有些冰冷的手。
“爸,坚持住,很快就到医院了。”
凌常怀微眯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凌柒月,嘴巴努动了下像是有话要说。
凌柒月靠近了些,把耳朵凑近他嘴巴上方。
“爸,您是要说什么?”
凌常怀深呼吸了下,声音很是吃力。
“月月,不用费力气了,爸快不行了,爸只求你一件事,你阿姨纵使有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但是请你看看爸的面子上让顾楚煜放过她一次吧,我知道自己这样说很厚脸皮,但是她现在也够可怜了,凌氏没有了,她娘家光景也不好了,她得到的惩罚也已经够她受的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她不再找我麻烦,我就跟她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凌常怀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凌柒月的手背,突然咳了一声,直接吐出了血。
“不好了,患者情况危急,师傅麻烦快点。”
凌柒月在一旁看着医生护士在抢救凌常怀,手在不停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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