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这么说了,事实就会按照他所说的那么发生。胸有成竹的样子。
口气里都是坚定。
但这一次她却发现自己不反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氢气球的原因。
按照她的脾气,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没有及时拿到。就是硬塞到她手里也不会再要了。
但感情跟其他应该不一样吧?
应该可以不用相提并论的?
所以这并没有违反她的办事原则。感情跟其他的不能合为一谈。
且。
当年自己从未说过想要。
是否也应该给男人一些有限的空间?毕竟男女的思维不一样。
许攸许攸!
你就算了吧。之前怎么说的?信誓旦旦的说跟他结束了。现在去想方设法都在给他开脱!
你这根本就是双标行为!!!
赶快停止你的行为!难道这些年你还没受够?还没伤心难过透?心还没死?
她心里突然出现两道声音。在互相挣扎互相做斗争,互相牵扯。
快要把她的头都给吵大了。
正难受着,他又开口说:“攸攸。十点方向。看一看。”
许攸:“?”
直呼他的时间,刚听他的话,转移到十点方向。砰砰砰接连好几声,有什么东西陆续升到天空。
是烟火。
她刚反应过来,它们已经在夜空中肆意绽放。
各种各样不同的图案,呈现在她面前。
他们这个位置是最佳的观景地方。没有一个女人不爱浪漫,也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烟火。
哪怕她见过太多太多。但此情此景是跟他在一起。心境又不一样。
她还从来没跟他一块儿看过烟火。之前有一年过年,两人都已经商量好,推掉所有的工作一起过除夕。
只是没想到后来……临时来了工作,因为南方强降雪,将所有的道路全都冰封起来。
临时需要宣传人手。
唐木那边突然想到她,就把她叫过去了。说让她临时担任一下宣传大使。好让大家尽量减少强降雪带来的危害。
后来深更半夜了,她都还在电台和电视台。
通告赶了一个又一个。
再后来天都亮了,想看烟火也是不可能。但她从电视台走出去,就看见他站在门口打电话。
也不知道是在给谁打。好像一晚上都没睡觉,眼角青黑一团。
跟她不相上下。
看见她从电视台走出来,他又忙说了三两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烟花没看成,但出来的时候心里其实是踏实的,踏实又温暖。
能看见他在外面等她。
她还以为……
还以为他一个人在家里,自己没回去,他会自己趁着她不在的机会好好休息。
她甚至还觉得有些愧对他。
因为两人约好他都没回老宅。没有陪他的家人过年。
那天她缠着他在电视台门口抱了好一会儿。
最后是飞奔到他怀里去的。他轻而易举就把她抱起来。
她的腿紧紧环住他的腿。
“唉。这么多人看着呢?想在这儿出名啊?还是想公开咱们两个的关系?嗯?
好了,外面这么冷。你又穿这么少。咱们先回车里。好不好?
你困不困?一晚上没睡吧?先带你去吃东西还是先睡觉?嗯?
攸攸,说话。”
那些记忆,每一帧都能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中。
印象中的他好像从没脾气。
永远都对她那么宽容。无论她怎么吵怎么闹,他永远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像一个大哥哥,却又更像一个父亲。
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的包容。
她又想起南嘉对她说的话。
说:这世上的人各种各样,有的人嘴皮子功夫厉害,可以随时随地把人哄得开开心心。从而让人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人家甚至没有付出任何一丁点的代价,就可以让人陷入一种人世间最幸福的情境中去。这人最情深时毫不犹豫抽身离开。
而有的人,表达能力并不太强。喜欢低调行事。但是每一个细节每一件事儿都不落下。从来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和需求。这样的人也最吃亏,自己吃亏,喜欢他的人同样也吃亏。
因为会遭受情感的折磨。其实并非人家没有爱,只是不会表达爱。
有些时候,习惯了一种相处方式,也就习惯了那个人。有些时候,人总是不知足,于是就需要有一些人来衬托。有一些事儿来帮助看清一个人。
是啊。
以前大体是因为自己从未跟他分开过,也没有站在女朋友之外的角度看过他。
所以总是觉得不对劲。
也觉得累。
现在没有那么多包袱,反而好像轻松了。
“这是你买的吗?”
许攸问。
“你猜猜。”
许攸:“……”
他什么时候还会说你猜猜这样的话了?
一般情况下他会直接说答案。人家不屑于玩这样幼稚的游戏。更多时间还是放在他的工作上。或者放在别的事情上。别的他觉得有意义的事儿上……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可以说是十分无味。
“嗯……我猜……应该是谁给你出了这个馊主意,然后你就想了这么一个……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对吗?”
“再猜猜。”
“嗯……难道是百度?百度告诉你女人喜欢这些?或者说是你那几个兄弟,不靠谱的跟你说,这女人就得用这些花里胡哨的办法?”
其实,不靠谱和花里胡哨两个词全都是从他那儿学的。
她就是故意说给他听。
“没有。”谁知人家开口直接给否定了,又把她往上颠了颠。
这个举动让她以为他应该是背累了,毕竟一路从山下背到山上,又背了这么久。
“放我下来吧。”
他摇头。
“……”
“好好待着。说了一直背,就会一直把你背到酒店。只要不乱动对我就没太大影响。”
“这烟花,你没发现样式是有些老套吗?”
他又回到刚刚那个话题上。
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刚刚只顾着回想以前,图案暂时被她忽略。
现在一回想,刚刚所有的那些图案全部都很普通。
“嗯……这么一说,好像不像你那几个兄弟们给你出的馊主意。他们起码都是财大气粗,不会这么单调。
所以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买到过期的烟火了吧?”
这话一出他没回应。
就这么一个沉默的时间,几乎让她肯定了这个答案。
她下意识腿夹了一下。
紧接着就搂着他肩膀有些激动的说:“我就说嘛,平时你就不爱买这些东西。你不懂得领域你就别买,人家都拿过期的给你,你还照单全收,万一要是人家给的这个过期的有安全隐患怎么办?
要是伤到你怎么办?以后你别自己去买了,你都不适合买这些!”
“担心我了?”
许攸:“……”
说好不说这么多,结果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一长串说了这么多,还让人反问了一句。
她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程载知道一会儿肯定又要生气,于是忙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说:“不是过期的,但是日期确实有些太久了。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约好过除夕吗?嗯?”
说到这儿,她突然整个人狠狠怔住。
那年除夕……
就是刚刚她回想的那一年。
所以这个烟火……
她几乎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原本她都觉得烟火这个事儿,只是跟他安静的待在家里,看别人放而已。
因为那天放烟火的人肯定很多很多都不需要他去买。
不需要她瞎操心想要不要提醒他。
却没想到……
她的心都在隐隐颤抖。一下又一下清晰的跳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敲钟一样敲击着她的心脏。
“所以……这是那一年……”
“那年买的。一开始忘了从车上拿下来,后来一直放在仓库。前两天我去找东西才发现又搬回了车里。”
“然后你就……顺道一路带过来了?”
这个是1000多公里的距离……
飞机上是不可能押送的过来的。
只能自己用车载……
“没有。我让人送过来的。我坐飞机过来,不然时间赶不上。”
许攸松了口气。
“图案是有些老,这两年也不知道有什么大的变化。寻思着先把它放了,别回头真的放过期那就太浪费。”m.xqikuaiwx.cOm
许攸有些说不出话来。
现在发生的一幕幕全都是她不敢想的。所以那一年他自己准备了烟火。
他打算给她放的。
她那些被冰冻过的心好像突然又一下子慢慢的暖起来了。
滚烫着。
炙热着。
眼眶也跟着变得酸涩起来。在自己还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有两滴泪滚动而出。
她马上抬手擦干。
“哭了?”
“……想太多!我才不会哭!”
但声音里还是带着哭腔。他知道,但没有开口继续戳破她。
“好。你不会哭。那就不要哭。好了,抱紧一些,我们下山了。”
“……现在吗?”
“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上面吗?如果不想回去,我叫人送帐篷上来?”
“……”
“走吧!”
即便现在感性冲上头,但还是觉得明天有一场重要的戏。还要起很早化妆。
不能继续在这停留。
“好。”
后来怎么回到酒店的又是怎么睡着的,她一点都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迷迷糊糊中,身子一直都一颠一颠的。该是他背着她下山。
再后来就睡过去了。
程载走到半途发现她睡着,当时心里咯噔一声响。但不敢轻而易举把她放下来。
只能先停下来,让她的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下山。
如果中途她有要朝某一个方向倒下去的趋势,他就立马停下来。
好在她一直都挺乖。一直到走到山下,都没有朝任何一个方向歪倒。
直到上了车。
“唔……累,累……”
她在车座位上翻了一个身,当时他正准备给她系安全带。她突然动让他愣住了。
还以为是要醒。
结果只是翻个身。看她那迷迷糊糊还眨巴着嘴的样子。他忍不住勾唇一笑。
将车座往下放。
顺势给她系上安全带。
“累……好累……好想罢工……什么时候可以拍完?我想回家……
导!……导演,明明就是他故意不演好,趁此机会扇我巴掌!为什么还要再来一遍?要是你们这么想拍这个场景,那就让他反复演好了,把我p上去。别动我那一段!”
听到这儿的时候,他本来都已经打算坐回去开车送她回酒店。瞬间眉头紧紧皱起来。
扭头去看她。
却看见她原本舒展的眉头也同样深深皱在一起。
“攸攸,攸攸。怎么了?有人欺负你是不是?嗯?攸攸,谁欺负你了?导演?”
他很急切的问她。
竟然傻到盼望着一个睡着的人给他一个答复。
无论是哪一个行业。都有各自的灰色地带。
他很清楚。
但以前从未听她抱怨过这些,加上每一次他拍戏的时候他都会去探班。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些话不用点的太明白,他们自然也会给他面子。
只是近段时间两人都没在一起……
他抬手轻轻在她脸上摸了摸,心里却是痛的。
他想,一会儿送她回去后,该去找他们负责人聊聊天了。
正扭过头准备开车,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了,她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下。
他几乎出自于本能的拦住她的手。
差一点儿她就打到了座位上,肯定会把手打疼,再严重一点她会疼醒过来。
而他是用脸拦住的。
突然挨了这么一巴掌,也把他打得有点懵了。
“……”
“阿载~”
然而上一秒他还沉浸在被她扇巴掌之后的懵逼里。
下一秒钟,就仿佛升入了天堂。
“阿……载……阿载……”
她好看的秀眉紧紧皱着,一副不安心的样子。
“攸攸。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别怕,我在。”
“阿载……你有看见我家阿载吗?你们有看见他吗?看见了吗?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他了。他是不是不要我?阿载,阿载。”
他再也听不下去,单手解开安全带,直接把人一把拉入怀中。
紧紧搂着。
脸也紧靠着她的脸。
听得他心里疼得难受,如同百虫挠心一般。
不见血但痛得绵延深长。
“攸攸,别怕,没有不要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会不要你。就算是死,也不会不要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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