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出手，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慕容禾愣了愣。
下一秒，只见一阵火花迸射，紧接着周遭所有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慕容禾被激起的火花吓了一跳，在黑暗笼罩之下猛地抱住了裴离的身子，带了点轻颤。
看着小女人受惊的模样，裴离忍不住弯起了唇。
他家的小姑娘真是有趣极了，有时候勇敢得不要命，有时候又胆小得像只没出过家门的猫。
“是自己人，”他抬手拍了拍慕容禾的后背，轻声安抚着，“刚刚他切断了这边的安防警报系统。”
自己人啊，怪不得他这么气定神闲。
见慕容禾不再惊慌，裴离也放心地在黑暗中环视起了周围。
刚刚出手的人，是三年来一直暗中跟他联手合作的顶级黑客——鸩。
三年前，十六岁的鸩一举成名，被他收入麾下。
他们双方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谁也不主动窥探对方的身份，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么些年，也算得上是双赢的局面。
可当B国人将她扣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得不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虽说鸩这个人算不上他唯一保命的底牌，却是摆脱当前僵局最简单的方式之一。
用他的身份公开换她平安——这个买卖很划算。
最差的结果是鸩回去之后临时倒戈对他出手。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不怕任何挑战。
……
突然间。
慕容禾眼睁睁看着一道黑影从头顶上方一跃而下，精准无误地落在了距离他们不过两三米的地方。
裴离的动作不带一丝迟疑，瞬间把她挡在自己身后护了起来。
跃下来的人却嗤笑一声。
“啧，怕了？”
慕容禾愣了愣。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裴离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冷声问道：“你是鸩？”
那人没否认，整张脸被口罩遮挡着，微长的发丝垂落下来，寒星似的黑眸若隐若现。
慕容禾一时失神，不顾劝阻从裴离身后走了出来。
“……是你吗？”
是你吗，五哥。
她缓缓伸出手，朝着男人脸上的口罩伸了过去。
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慕容禾的手腕忽然被他不轻不重地攥住了。
戴口罩的男人既不出声也不松手，就这样攥着她的手腕僵持了半天。
鸩的反应让裴离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先出去再说。”
他冷静地指挥着，眼底却闪过一丝清晰的讥讽。
真是想不到，他跟鸩两个人互不干涉地共事了这么多年，面对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熟悉至极的人。
……南之桥。
鸩没有反驳，缓缓松开了慕容禾的手腕，自顾自走到一旁在微型便携笔记本电脑上敲打起来。
“不用这么紧张，”他一边输入特殊代码，一边看了慕容禾一眼，“我提前了解过这里的系统，不是什么复杂东西。”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南之桥却丝毫不敢怠慢。
裴离知道他说这话是故意让慕容禾安心，也就没拆穿他。
B国人倾尽数年资本打造的地方，哪会这么轻易就被破解，就算是鸩这样的顶尖黑客也需要费点脑子。
南之桥手上的动作不停，嘴却一直没闲着。
“跟了他那么久，关键时刻还不是得让我来带你们出去？啧啧，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找个更年轻貌美的……”
眼瞧着裴离的脸色已经黑了，慕容禾忙忙地打断了五哥的滔滔不绝。
“五哥……”
裴离冷哼，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居高临下地瞥了南之桥一眼。
“你现在的任务是带我们出去，把嘴闭上。”
盯着电脑屏幕的南之桥却嗤笑一声，指尖律动的速度飞快，密密麻麻的字符像一串串蚂蚁在屏幕上爬。
他像是丝毫没把裴离的话放在心上，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有些人做事呢，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才能神情专注，我说我是这样的人，你们信吗？”
裴离面无表情。
他当然是信的，毕竟南之桥这小子精神不正常。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就索性聊个痛快算了。
毕竟，他有很多问题想得到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就算是不了解其中情况的慕容禾也听出了裴离语气里的提防。
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事里有门道，她索性不多言不多语地听着，不打算给他们惹麻烦。
在南之桥没给出答复的这段时间里，裴离一直死死盯着他的脸。
如果南之桥从合作起始就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却还故作不知情，暗中试探他的秘密……
那他绝不会留着这小子的命。
“不久，就在你主动暴露给我的那天。”
南之桥动作干脆地敲下了一个空格，面色坦然，丝毫不见慌张。
裴离盯着他看了良久。
看他的反应应该不像是在撒谎，看来在那天之前，他们都是不知晓彼此身份的。
这样也好。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简单来说，他们维持了三年的合作将就此终止。
毕竟私人恩怨会对工作产生致命的影响和打击，这也是他们这类顶尖黑客保持神秘的原因。
忽地想到什么，裴离冷笑一声。
“既然已经知道是我，为什么还答应出手？”
南之桥定定地看着屏幕，就连眼珠子都没动上一动。
“我可不是为了你。”
不是为了他……
那这里除了他之外，只剩下一个人了。
只能说彼此都心知肚明。
……
慕容禾只觉得箍住自己腰身的手力道渐渐加大，她张了张口要提醒他，抬头却对上了男人阴鸷冰冷的视线。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算了，还是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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