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往事

　　「我不能走。」少佐淡淡地交代。

　　「为什么？放不下这个地方。」我自问对大本营没有一点感情，可能是我在这的时间比较短的缘故吧。

　　「因为⋯⋯」少佐低头凝视灰暗的地板，说：「因为老贤还在。」

　　「喔，那个日日坐在图书馆，自己房间里的那个人？」

　　「⋯⋯」少佐望着自己的掌心，慢慢的说起一件事：「我对老贤⋯的忠诚，并不是因为他是大本营的最高领导人。」

　　「那是什么。」

　　「我以前⋯大概是世界病变的第二个月？那时，我并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而是一个拎着棒球棍⋯⋯见人就打，然后抢走对方物资的人。」

　　「然后他就走出来收留你去大本营？」我乱猜剧情。

　　「不，我首先加入的是「不良人」。」

　　「⋯难怪，你会知道他们的暗号。」

　　「加入「不良人」之后，我同他们成群结队的去抢夺人们的物资，那个时候的确不缺食物，但同时⋯我也好像逐渐遗忘了人的本性。」

　　「⋯」我开始对少佐的故事有兴趣，认真聆听了起来。

　　「直到有一次，我自己的队伍里的另外四个不良人去到德尚商场一带准备抢夺会经过附近的幸存者时，我们在商场里面遇上了八只像狼一起行动的舌女⋯⋯」少佐眼神放空，仿佛已经可以看见往事的画面：「经过一番血战⋯⋯中间我突然被其中一只舌女从二楼撞落到一楼的下面，跌落后，我的一只脚就插中一块有尖刺的木板上，完全无能为力，只能听着楼上战友不断的惨叫声⋯和舌女的吼叫。」

　　「当时肯定很绝望吧⋯」我能想象出少佐当时无助的情况，就好比一个只能等死的人。

　　「最后，八只舌女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上，同时，我的四个同伴就先后死去，然后周围很静⋯⋯只剩我一个还没死。」少佐合上眼睛并躺到地板上，回想：「当时，我就好像是等着血慢慢流走，然后孤独的死去⋯」

　　「直至⋯我突然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我一打开双眼以为是迎接我上天的使者⋯⋯」

　　少佐继续向我讲述当天的事，投入的我仿佛进入到了他的记忆画面之中。

　　⋯

　　「这个人还没有死，要救他⋯」是我第一次听到老贤说的话。

　　我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会死的事实，没有理会他。

　　但他，居然自顾自的把我腿上的木刺拔了下来。

　　好痛⋯

　　该死的痛楚，把我拉回到了现实。

　　被迫对着眼前这白发的老头。

　　「赖三，回去拿麻醉药和消炎剂。」眼前的老头，对身后的同伴说。

　　「老贤，但是那个⋯是很珍贵的。」赖三说。

　　「照拿。」

　　这老头⋯叫老贤？

　　我打算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握起地上破碎的木刺插到自己颈喉之中，可是木刺触到喉管之际⋯⋯那该死的老头出手制止了我。

　　我不明白，这对他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要自杀？」老贤他问。

　　「不关你的事⋯」

　　「既然都没死，为什么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老贤面对我锐利的目光，反而投以慈祥的目光看我：「你有一双锐利的眼晴，我知道你是有志气的人。」

　　老头⋯

　　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当时被他称为很有志气的我，很快就再次因为痛楚与失血进入休克。当我再次醒来后，还是在原地，不同的是腿部的伤口已经被绷带包扎好。

　　那个老贤，则待在我的身旁。

　　「你还在这⋯」我说。

　　「你能走的了嘛。」在他身上，毫无任何不良人脸上的神绪：「搞不好，伤口还会破裂。」

　　「你留在这⋯自己也会有危险。」

　　「我离开，你会更有危险。」他答。

　　「我是「不良人」⋯⋯」我决定自暴身份，让他放弃对我的救援：「你走。」

　　他回答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答复：「不良人，也是人。」

　　我愣了一会，无言而对。m.xqikuaiwx.cOm

　　就彼此在幽暗的环境下，待在对方身旁。

　　「老贤⋯我们要回去了，就快入夜了，病者会进建筑物休息。」天外一黑，老贤的同伴就一个一个的离开。

　　空旷的商场中，只有老贤在我身边留到黎明的到来。

　　庆幸的是，病者没有来到我们的位置休息。

　　我跟他这个老头谈了好久，他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好像把我的人性唤醒过来，提醒我身为人类的身份。

　　「你钟意的食物是什么？」

　　「茶果⋯」

　　「你想做的职业是？」

　　「职业棒球手。」我不犹豫的回答。

　　「你有没有一个很爱的人？」

　　「有⋯」越是回答，我就越是回想起世界未病变之前的事。

　　「最开心的时刻是？」

　　「和女朋友⋯一起打棒球。」被老贤他提起这段往事，令我在这遭透的情况下获得可贵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老贤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凝望着老贤双眼，回答着自己差点也忘记的名字。

　　「少佐。」

　　又过了好几天，我的脚虽然未完全康复，但总算能用棒球棍当做拐杖，一拐一拐的走着。

　　原本⋯我以为我们能有个好的分别。

　　直到，新的一伙不良人小队见我们久久没回，就派出队伍去对我们尸体进行搜索，打算回收我们身上的一些物资。

　　而我跟老贤，就被迫作出残忍的道别。

　　「少佐⋯？！是你嘛！？」其中一个不良人发现还负着伤的我。

　　「是⋯」被发现的我，不能躲了。

　　而正回来打算帮我换药及绷带的老贤，也被他们一并发现。

　　「那边…哪里有人！！？」不良人一伙随即握住武器聚集起来，大喊：「少佐！他们在你后面！！！」

　　我思绪⋯一瞬间空白了。

　　我不敢转身，面向老贤。

　　一边，不良人则继续对我叫喊动手，后来更想上前亲自出手。

　　眼见这种情况即将发生，我只得咬紧牙、握紧棒球棍、沉下眼神，说：「⋯我来。」

　　我知道，假如是他们动手的话⋯老贤必死无疑。

　　我转身，走向了老贤。

　　他没有惊讶或是畏惧，只是对我点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头。

　　本来沉住下来的双眼隐隐作动想要流出什么一样，我以口型向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一棍，打在老贤他的脚上。

　　「啪！」任谁都听得清的断骨声音，不做到这步⋯⋯不良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老贤按住脚膝的位置，在我面前倒下。

　　「由他被病者杀死或者饿死，反正他之后⋯都不会走得太远。」我放下一句，转身跟着那伙不良人离开。

　　他救我的腿，我反而打断了他的腿。

　　不良人他们嬉笑，嘲弄我的残忍要他自生自灭，我却⋯⋯愧疚得宁愿断脚的是自己。

　　所以我之后养好伤，腿能正常走动后，就正式逃离「不良人」，去到大本营成为老贤的“腿”⋯⋯

　　带他走，走向大本营前方的道路。

　　我不是不想抽身，而是，在老贤面前，我永远不会离开。

　　听完少佐的往事后，我感叹的点头。

　　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下，少佐与老贤相遇的故事算是告诉我们，世界还没坏透吧。

　　少佐坐直起身，拉低其贝雷斜帽掩盖住自身的目光：「所以，m。有个人可以帮我分担一下重量，是不错的。」

　　「我一直在帮你分担？」

　　「是。」少佐又与我碰酒。

　　酒被烧过的关系，喝下去热烘烘的，使人醉意更浓了三分。

　　「你知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你救夏晴的事。」少佐这叫酒后吐真言吗？

　　我真的愕住了，望着半醉的少佐：「你是指······病脑那次？」

　　「···你记得哪次？我和你讲，我经过附近听到病者的叫声，···其实是之前，老贤已经叫我跟着你，监视你。」少佐渐渐道出了真相：「后来发现你去病窝是为了救夏晴，我们才撤下对你的戒心，老贤先信任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偏偏是监视我？」我有点被计算了的感觉：「那么，你们早就知道夏晴会被送入病窝做贡品的事？」

　　「你进来大本营那时有没有做过一个社工的心理测验～？」少佐淡淡地交代：「有贡品会被送去病窝的事···是老贤在夏晴那件事之后才告诉我的。」

　　「···不过关测验什么事？」我只把酒贴到嘴边不喝下去，因为我要问更多的事情：「即使是送活人贡品······不是你们大本营高层策划的！？」

　　「当然不是···幕后主脑，我和老贤都怀疑是那个人，」平时锐气满满的少佐，如今身子不定的微摆着，应该又醉又累了：「dr.d。」

　　「我不太认识他···」跟他只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他是大本营几乎仅有的职业医生之一······当面质问他，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既然如今再无贡品的事发生，我们也就息事宁人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明日之后更新，第二十七章：往事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