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与美好同时陪伴在我们身边，但我们却常常执着于自己的苦难，这是我一直想教给我儿子的。”
落雨骑着的马匹个头娇小，性情却极为凶悍，面对狼群毫不露怯，反倒是狼群有些动摇，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它们旁边穿了过去。
“摩根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聊聊，但不必勉强。”
亚瑟犹豫着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尽管我们只见过几面，但我想跟你谈谈你的儿子飞鹰…你知道达奇的事情，对吧？”
“只有一点。”落雨下马在旁边采了株香叶蓍：“大部分是听你的朋友查尔斯说的。”
“我…”亚瑟有些为难道：“我不觉得他会真心为你儿子着想，查尔斯和我都觉得你该有所警惕，也许能避免情况更加失控。”
“谢谢，摩根先生。”落雨依旧很平静：“我需要些时间好好想想。”
山路越来越陡峭，马匹走起来也越来越吃力，但风景也逐渐开阔，沉默的群山就在脚下，而清澈的河流从山间流过，缓缓汇入生机勃勃的原野。
亚瑟看着这一切有些失神：“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有个儿子，只是…我不常提起他。”
“他叫什么名字？”
“艾萨克。”仿佛有个小小的孩子在笑着对亚瑟招手，永远都是小小的样子：“他的妈妈伊莱沙，是我遇到的一个女招待。她在她怀孕的时候，才知道了我是什么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我不想承诺我做不到的事情…但我说过会好好对待她们，每隔几个月我都会去她们那里待几天。艾萨克是个好孩子，伊莱沙也是…她当时才十九岁。”
“有一天我去找他们的时候，看见屋外竖起两个十字架，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一群杂碎跑到她们那里，为了十美元开枪杀人，自那以后我就变得冷酷无情，不想再感受那种痛苦…”
“咳。”亚瑟擦掉手里的血迹：“但现在我知道了，你不能一边过着糟糕的生活，一边让好事发生在你身上。”
“也许你对自己太苛刻了。”落雨又停下了马，在悬崖边上摘下一株人参，连同之前的香叶蓍一起放进亚瑟的马鞍袋：“拿着这些草药，它们很难吃，但能帮你恢复体力。”
“谢谢。”亚瑟回过神来：“我想这些对我没什么用。我去看过医生，他说我的情况…十分不好。”
落雨低声道：“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和达奇还有其他人都处境艰难。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有机会好好生活。”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为他们争取到机会，就不算白费力气了。”
“我想还有很多事是你能做的，摩根先生。”落雨确信道：“我们到了，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不远处是块还算平整的空地，印第安人在此处供奉自己的神圣之物，在中间用木头和篷布立起一个小小的祭坛。
但如今这里到处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祭坛更是被焚毁大半。
“不！”
落雨跌跌撞撞地下马跑进祭坛里，半晌才面如死灰地出来：“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看起来有人想要激怒你。”亚瑟已经查看过周围：“附近有很多空酒瓶，那些人应该是先开了场宴会才放的火。”
“他们拿走了神圣烟斗，我们举办仪式用的圣物。”落雨用双手在灰烬中扒拉，想要多找出一些线索。
亚瑟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落雨，那边有人扎营，有篝火的烟柱。”
两人用双筒望远镜观察，看到一群穿着白衬衫蓝制服的士兵们正在山脚下饮酒狂欢。
落雨显然知道他们的来历：“费沃斯上校的手下，华莱士堡的驻兵…我本来希望这一切会就此过去。”
“在这等我吧。”亚瑟收起了望远镜：“他们都喝的醉醺醺的，也许我能把东西带回来。”
“谢谢…”落雨有些失落道：“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
“我尽力。”
亚瑟骑上马下山，等他再回来时天色已暗，但落雨依旧看到了他背着的细长皮囊。
“我想这应该是你要找的东西。”
落雨双手轻颤着接过皮囊查看：“谢谢…谢谢。有人因此而伤亡吗？”
亚瑟摇摇头：“我想没有。”
“圣物再神圣，也不过是死物。人，和人心才是最重要的。”落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要是我的儿子也能像你一样懂得克制就好了。”m.xqikuaiwx.cOm
“我的族人亏欠你太多，而我给你的回报太少了。”落雨从口袋里掏出一件小巧的饰品，由羽毛和牙齿串在一起组成。“请收下这个，在我的族人看来，这是神圣的东西。”
亚瑟接过饰品的瞬间有些恍惚，他似乎感觉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落雨在亚瑟的搀扶下起身，走到自己的马匹旁边，从马鞍袋里拿出一个不小的包裹。：“这件东西，也请你收下吧。”
亚瑟诧异地接过包裹，感觉手感有些柔软：“这是？”
“只是一套衣服。”老人已经没力气再多说什么：“如果你需要勇气的话，不妨穿上它试试。”
“还有最重要的，我希望你能找到内心的宁静。”
落雨骑上马带着圣物返回保留地，亚瑟在山间发了一会呆，最后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包裹。
最先入眼的是顶雪白的帽子，放在一件长款红色外套上，底下还有黑色的里衬和条纹裤子，最下面是双柔软但结实的马靴。
“看起来还不错。”
亚瑟收好了包裹，他现在没有换衣服的心情。落雨的善良和坚守让他很不安，而达奇正鼓动着落雨的儿子飞鹰去做某些可怕的事情。
“希望还来得及。”
他连夜下了山，直奔华莱士堡而去。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兰斯洛特细节藏魔鬼更新，第123章 苍老的智慧2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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