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纠结地看着她，“姑姑，不是我不帮，而是我没有办法帮。公司没有钱了啊，现在不是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申请破产了啊？”
董慧生的笑容绽放开来，“钱？钱不是问题。”
“不是问题？”若言不明白地望着她，“姑父不就是因为公司没有钱，才会……”
“他是没有钱了。可是我有啊。”
“你有？你的钱不是借给公司，都被姑父弄没了吗？你该不会是想卖房子吧？”
董慧生点点头，“我正在考虑，但是哪些卖，哪些拿去抵押，我还没有最后决定。”
若言瞪大眼睛望着她，“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董慧生坐在书桌前，一手撑住下巴，一手轻轻地在桌上敲着，“我做事当然不会像你姑父那样冲动。我已经考虑好了。第一步，我会彻底地盘点一下公司的资产和债务，先把不良资产剥离出去，便宜一点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把钱回回来，尽快地复工复产。第二步，我会重新评估公司现有的项目，集中资金先去做利润合理的。不合理的也卖掉。地产公司都是项目单独成立公司，我会把账单独算，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独立核算。要彻底弄明白每个项目的价值，再具体的考量做哪些，留哪些，卖哪些。哪些可以破产，哪些还有救的价值。之后，项目少了，我会裁掉一批员工，缩减成本，同时考虑公司的转型问题。目前地产行业的利润已经很低了，没有再继续做下去的必要。”
若言听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姑姑的口中。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是怎么做出这些思考和决定的？
董慧生看出了她的疑惑，笑了笑，“我这些年买了那么多套房子做投资，什么样的房子值得买，我太清楚了。我买的所有的项目，地产公司我都做过功课了解过。”
若言点了点头，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是……“你想剥离的资产，要是没有人买怎么办？”
董慧生语气肯定地道，“会有人买的。”
“要是有人买，为什么姑父不卖？”
“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更喜欢囤一堆没用的东西。总觉得自己的东西是最好的，这也舍不得卖，那也舍不得丢，根本算不清楚账。所以找不到最合适的买家。”
若言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姑姑，曾经面对蒋川柏时出现过的陌生感，再一次袭上心头。女人也可以事业有成，拥有权力和地位，这是若言一直都坚信的。可是，她觉得姑姑这样，就有些怪怪的了。
她平时见到的董慧生，一直都是以程栋为先，可是现在她觉得姑姑似乎对姑父并不满意，甚至是轻视的。
这太令若言吃惊了。她困惑不安地思索着，不知道这种轻视是由来已久的，还是突然产生的。迟疑了好久，她才看看姑姑道：“姑姑，我就是个小员工，每家公司经理都是一抓一大把，又一直都是在做执行。对这些事情，我不敢下判断是不是正确的。不过……你要是有信心，我肯定会支持你的。但是，来给你做助理，我不想。”
董慧生微笑地望着她，“为什么不想？你不愿意和姑姑一起挽救这家公司吗？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若言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摸着，“如果公司没有钱，我去是毫无意义的。如果你有办法可以找到资金，那有钱可以请更专业能干的人。我没有能力可以做这么大的事情，以前我不懂，觉得有机会我也会冲动的想试试。但是姑父这件事情，其实给我也是一个提醒，我在职场上见过许多能力不够却在高位的人，最后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就因为我是打工的，所以我体会更深，领导做错了决定，不仅公司有损失，打工的也是受害者。房子，养老人，小孩教育，基本的生活都会变得越来越难。我是很想好好工作，但我不想做我能力达不到的事情。”
董慧生的手伸过去握着若言的手，“可是姑姑真的很需要你的支持，你是姑姑的最亲的人啊。”
若言摇摇头，“你是我最亲的人，但是你最亲的人是朵儿。现在最应该和你一起做这件事情的人是她。姑姑，你知道我妈妈那边的亲戚对我并不在意，我爸爸这边只有你一个最亲的人了。朵儿跟我之间一直关系都不太好，要是你让我帮你做这些事，她会不高兴的，那样你也不会开心。你要做这些事情，还要处理我和她的关系，会让你分心的。我说这些，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你想，我其实挺自私的。我不想因为我和朵儿，将来你有怪我的地方，或者觉得对不住我的地方，这样大家见面会很尴尬，慢慢的面就见得少了。到那个时候，我会怪我自己的。”
董慧生笑着安慰道：“我不会因为朵儿怪你的，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姑姑的亲侄女啊，和女儿是一样的。”
若言叹口气，“姑姑，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其实上次的事情，朵儿早就知道了，她甚至也有参与。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是她妈妈，即使我曾经气过她，但是你肯定不会对她有什么看法的，所以我不怕告诉你。我说了，我挺自私的。我只有我自己，能保护我的也只有我自己。不是出于我自愿的，但却会对别人利益有损害的事情，我做了，就会受到别人的伤害。要是我明知道会这样，我还做，那别人再怎么对我，都是我自找的。被伤害的感觉，我不能说我不在意。”wWw.xqikuaiwx.Com
董慧生摇摇头，“傻孩子，怎么这么想。没有人的利益会受到损害的，姑姑还能骗你吗？”
若言心里直叹气，怎么又是一个听不明白她话的人呢？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董思言夏哲楠更新，141 鸡同鸭讲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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