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点小伤没什么的。”
张伯上前来扶着芷溪，直接被她推开了，这点皮肉上的伤，哪里比得过前世内心的伤，与之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两人一前一后，往内院中走去。
得了这个机会，芷溪瞄了几眼杜衡的府邸，发现这宅子格外的风雅，无论是树木布置还是陈设都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
连她都自认为布置不出同样的房间来。
“小姐，老奴带你去处理伤口，这边请。”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嬷嬷，把芷溪迎进了暖阁之中，而杜衡便在外间的屏风之后，两人共处一室。
暖阁内与外头相比，略有些豪华，浑然天成的玉石雕琢而成的棋桌，还有那袅袅升气的香烟，那可是十斤一钱的沉水香。
咦！
桌子上居然有一个珠钗，这样式应当是很多年前的了，只是这杜衡不喜女色，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杜衡的旧情人的。
“嘶啊……真疼啊。”
芷溪捂着伤口，手肘处已经破了好大一块皮，如今与衣服粘连在一起，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忍耐几分，奴婢马上就处理好了。”嬷嬷开口说道。
一炷香之后，身上的伤口差不多处理好了，处理手肘处擦破，背后和腿上也破了不少，但是好在伤口浅，养几日便好了。
“杜衡，你好了吗？”
芷溪站在暖阁后，听着外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而已没有，站在原地不敢出来，生怕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到时候又要说不清楚了。
杜衡闭着眼睛咬着牙，这次背上的伤口没有十天是好不了了，今夜实在是掉以轻心了，还记得上次受伤还是在四五年前。
“爷，你背上都嵌了石子，要一个个拿出来，您得忍着些。”
“嗯。”
芷溪听见屏风后两人的对话，顿时内疚起来，若不是为了护住她，杜衡也不会这样，只是可恨这家伙跟踪自己，到最后还要护住自己，当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唉！
芷溪硬着头皮，今日就当算是还了他的人情了。
“张伯，我来吧。”
“这不行，小姐是闺阁女子，如何能为我家公子换药，这不是凭白占了小姐的便宜吗？”
芷溪直接越过屏风，顺手接过张伯手里的药。
“我跟从姬月学医，在我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你家公子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病人，你出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就行。”
张伯看向杜衡，见他点点头才退了出去。
他家公子果真开窍了。
张伯乐颠颠的守着门口，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女子近公子身边，他就差老泪纵横了。
芷溪拿起夹子，清理着他背上的石子，想起前世她有一次被齐宣家暴，硬生生在石子地上跪了一天，那时候石子也是这般嵌入膝盖的。
她的腿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废的，如今看到杜衡这模样，心头倒是有些别样的感觉。
“你在难过吗？”
杜衡察觉身后的姑娘有些不对劲，她该不是为了他救了她而难过吧。
算起来，两人也算互救了，说到底也算两清了。
“想起往事了。”
“噢。”
杜衡没再开口，芷溪的手法极其的讲究，只是稍微有些感觉，跟刚刚张伯简直无法比拟，她会武功还会医术，这丫头到底还会些什么。
从前京中传言，她就是一个好看的花瓶，可是如今他看到的确实跟传言相悖，京都贵女不会的她都会。
而且他总是感觉芷溪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要去见禾兮？”
“谈生意，她要吞没我母亲的产业，我不得已只能自保。”
“她白日里来芷家的时候为什么你谈，非要半夜三更去？”
芷溪停下手上的力度，有些不快的开口。
“你监视我？”
“没有。”
哼。
她信他个鬼。
“雀仙楼的主人是你吧，杜衡大人？”
伤口处倒上麻药，绑上绷带也就差不多了，只是这后背的伤口要从前面绕过，这无可避免的要碰到他。
“呃……呵呵呵，雀仙楼怎么可能是我的，我今夜就是路过那里，看见你了便跟着你。”
“杜衡大人撒谎的时候小拇指会动。”
杜衡身子一抖，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这除了他亲近的人，其他人都不知晓。
“我还知道你不高兴就不说话，喜欢穿深色的衣服，喜欢西域的食物，喜欢跟踪人。”
芷溪停了一下继续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晓吗？”
杜衡一脸惊讶，他如今果真是看不透她。
“天机阁，十金一条卖给我的。”
什么？
他还以为这丫头是从近侍处打听的，没想到居然是买来的消息。
“哈哈哈，看来我的确很值钱，一条消息都值十斤。”
“抬手。”
杜衡乖乖的配合，抬起手，芷溪顺势为他包扎，只不过她身子娇小，绕一圈杜衡的腰，需要她左右跑两圈。
女子身上的清香袭来，杜衡略微觉得有些舒服，她那小手指在肌肤上跳动，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柔嫩的手指来回翻动。
他居然生出些许的享受来。
这些年他不娶妻，近侍身边也没有女子，倒不是他厌恶女子，只是他心底还有一份执念。
“好了，这两三日不要沾水就好了，等我回去送点好药来，好得会更快一点。”
芷溪起身洗手，越过杜衡身边，身后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莫约是杜衡在穿衣服，不得不说他身材极其的好，应该是经常习武的缘故。
“过来帮我。”
杜衡拉着衣襟，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扣上衣服，这屋子里又只有他，只能找她帮忙。
“杜衡大人，你这是在占我的便宜吗？”
芷溪撅起嘴角，他现在真想打他一顿，这家伙就是仗着自己是病人，趁机占自己的便宜。
“站好”。
芷溪有好气没好气的开口，伸手拉过他的衣襟，熟练的拴在一起，拿过椅子上的外衣替他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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