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去两天了,但对于肖晓轩来说,一切还是惊魂未定。
自出生到现在,细想一下,除了电影电视荧屏上看到的,严格意义上,这是肖晓轩近距离看到的第一个真实的死人。而且是自己熟悉的死人,更恐怖的是,死得如此惨不忍睹。那惊悚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一个好好的人,两天前还拉着自己的手说话,转眼变成躺在地面一具冰冷的尸体。
什么叫百草枯?那么厉害吗?把一个活鲜鲜的人几乎瞬间就吞噬了。身材还算魁梧的单阿姨最后竟然蜷缩成那么一个狰狞可怖的样子。
由肖晓轩亲手塞在她口袋的存折为什么被撕得粉碎?那个搜单阿姨全身的人是谁?那个哭得伤心欲绝的人是谁?这些都是肖晓轩无法知道却特别想知道的事。
最终击垮肖晓轩的是,单阿姨死后手里紧紧攥着的竟然是自己那天临时决定送给她的发卡。对于一个即将死亡的人,生命都可以放弃了,那个发卡对她很重要吗?单阿姨到底有多珍惜攥在手心的发卡?
存款也撕毁了,命也丢了,仅仅想带走一个发卡,却被那个搜身的女人扒开手,扔掉了。
那个女人提议嫁祸于人,把尸体弄到医院门口闹事,她去了吗?单阿姨是她最后捞取利息的筹码吗?
肖晓轩开始后悔了,单阿姨那天来看望肖老,可能是她决定来告别的,如果能苦苦挽留下她在家里住几天,和肖老说说话,和自己聊聊天,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让单阿姨瞬间对这个世界厌倦了。她不是很开心说回家带孙子孙女吗?还有比这天伦之乐更幸福的事吗?
肖晓轩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在沉思中,以至于肖老在房间喊了两声,肖晓轩都没有听到。
肖老已经摇着轮椅到了晓轩的书房,再喊一声:“晓轩。”
肖晓轩才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惊醒过来。她起身去为肖老推轮椅:“爸。”
肖老说:“怎么啦?在出神。这两天发现你看书不是很静心,老是走神啊。”
晓轩说:“没有,我,我,可能是春困吧。”
肖老说:“我的一本书稿整理好了,你可以看一下,自学高考真题卷答疑,用你的角度看会是怎样的?是否完全实用?”
晓轩随着肖老去他的书房。
还是几乎机械性给肖老烧水沏茶。那天单阿姨告诉晓轩,早上沏红茶,下午沏咖啡,晚上沏淡绿茶。
而现在那个沏茶人已经不在了。
晓轩仍然心不在焉,茶都倒满了,漾了出来。差点弄湿了书稿。
肖老说:“晓轩是不是心里有事?”
晓轩说:“爸,你说单阿姨还会来看望我们吗?”
肖老说:“她虽然是来自农村,但她顾大局,识大体,从不多言碎语。几天前她来,总感觉她像变了一个人,一下子消瘦那么多,是不是回家过得不适应?按她的个性,轻易不会打扰别人,不会再来了。”
晓轩心里想:爸,你的感觉是对的,她不会来了,永远也不会了。
晓轩把茶递到肖老手里:“提醒说,爸,还记得单阿姨最后一次来还怎么劝你的?多休息,少看书,对身体有益。将来要好好带孙子呢?”
肖老说:好好,都听你们俩的。
但晓轩满头脑依然在想着单阿姨,她那最后死的惨状一直在眼前。奇快妏敩
晓轩叹口气。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单阿姨选择了死亡,不得而知。现在天堂的单阿姨解脱了,不会有痛苦了。
单阿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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