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熠想让她先给三丫,可顾及旁边的老娘,到底是接了过去,“谢婶子。”
舒韵摇摇头,笑道:“多吃点儿,还有呢。”
顾初心手里的狼肉刚到嘴边,筏子突然向左侧倾斜,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撑住篷子借借力,哪知筏子又向右边斜了过去。
顾初心也顾不得手里的肉了,一把拉住舒韵,看向筏子尾,只见她爹身子摇晃了几下,“噗通”一声栽到进水里。
“爹……”
顾初心只来得及喊一声,身子又往左倒去。
火炉子也在这时倒了地,炭火四下撒开。
顾初心拉着舒韵便往后退,并提醒对面的两人,“霍大哥,小心。”
将将退出两步,筏子又是一个晃荡。
顾初心和她娘齐齐栽倒进水里。
迅速调整好姿势,拉着她娘钻出水面,探头一看,卫老太正在不远处胡乱挣扎着。
心里一急,丢开她娘,连忙游了过去。
同样调整好姿势的舒韵,环顾了一圈四周,迅速往韩氏所在的方向游去。
顾初心托起卫老太,发现身边的几只筏子正被人拖着去往别处。
“特么的,居然抢筏子!”
骂了一句,顾初心选了最近的一只,使出全身力气游上一段后,举起弩便射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射中了哪里,反正筏子是慢慢停下来了。
顾初心奋力游过去,将卫老送上筏子,快速游到沈长发身边,从他手里接过王婆子,送到卫老太的身边。
没一会儿,顾有粮也托着不会游泳的四牛和宋老太过来了。
卫老太此时也缓了过来,连忙摇着手大喊道:“这里,这里,这里,不会游水的都送这里来。”
来来回回几趟后,筏子上已经站满了人。
而如顾有粮一般会游泳的人各自还托着两至三人。
顾初心一咬牙,追着偷筏子的人而去。
三十多米后,撵上落在最后的那人,接连两只铁箭才将人击中。
再往前游,抹了迷药的长戟狠狠往拖着另一只筏子的人砸去。
这时,前面的贼察觉到了后面的异常,后头见是个小女娃,手里的大刀纷纷砸了过来。
顾初心见情况不对,连忙沉进水里,并闪身进了空间。
眼见顾初心消失在水面,扔刀的人迟疑了一瞬,想到自己这几日体力消耗不少,便各自拖着自己抢到的筏子走了。
顾初心再次从水里钻出来,眼见抢来的两只筏子还在,也就不打算去追贼人,拖着筏子去了顾有粮等人身边。
将所有不会游泳的人安置在筏子上后,顾有粮让各家主事的汉子将家里人清点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少人,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好好的,干啥抢我们筏子?”柳富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说道。
“肯定是前几天遇到的那帮狗日的。”沈长发恨恨地骂道,“狗娘养的,老子不就找他们问了个路吗?就抢老子的筏子。”
隋刚也是一腔怒火,“猪狗不如的东西,尽使些阴招。”
在汉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叫骂中,妇人和孩子也从最初的呜咽声转变成嚎嚎大哭。
“难不成要死在这里吗?”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我也不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估么着大伙儿的情绪都发泄得差不多了,顾有粮冷声道:“是肚子不饿,还是身上力气没处使?哭顶用吗?怨天怨地顶用吗?咬着牙给我把这股委屈劲儿憋在心底,保存体力,扛得越久,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差不多得了,都收着吧。”
顾初心靠着筏子,狠狠地喘着大气,感受到爹娘已经来了身边,捏了捏拳头,使出全身力气克制住身上的颤栗,深吸了一口气,道:“爹,娘,你们怎么样?”
舒韵一只手臂伸向她,心疼地道:“我们没事儿,你呢?闺女,累狠了吧?”
顾初心摇摇头,撞上她爹一双泛红的眸子,那句“我还好”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颜。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精疲力尽的众人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顺着水流随意漂着。
感受到身上越来越低的温度,顾初心揉了揉犯晕的脑袋,明白再这么下去,飘在水里的人不被溺死,也会被冻死。
在空间里冲了感冒冲剂,趁着夜色让爹娘服下,自己也偷偷服下了袋。
从空间里掏出手电筒,打开开关。
突如起来的光线给大伙儿吓了一跳,站在筏子上的人纷纷伸出胳膊挡住脸,惹得筏子又是左摇右晃的。
还好被飘在水里的人给稳定住了,这才避免了齐齐摔进水里的场景。
卫老太有气无力地道:“三丫啊,你那是啥啊?”
“奶,我也不知道是啥,从那群贼人手里得来的,这会儿才发现上面有个机关。”顾初心将早已经想好的措辞说了一遍,同时动了动电筒上的开关。
“这东西是能照亮周围吧?就跟那火把似的。”佯装不懂的顾有粮配合着闺女演戏。
“好像是吧。”顾初心似不太确定的应了句,举起手电筒四下射了一圈,依旧是不着边际的河水,失望地关掉手电筒后,扔进了空间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顾初心记得是自己第三次打开手电筒时,总算是见着了一处河岸。
瑟瑟发抖的众人,面上总算是露出了些喜色。
情绪激动的卫老太等人更是抹起了眼泪,一个劲儿地说道:“见着岸了就好,见着岸了就好,总算有些活路了。”
飘在水里的人也顾不上激动,推着筏子,在手电筒的指引下,快速朝那个方向而去。
双脚着地,大伙儿总算是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纷纷倒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喘着大气。
顾初心揉了揉犯晕的脑袋,掏出银针,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给自己扎了几针。
银针刚刚收起,她奶的声音便飘了过来,“三丫,你试试那东西能点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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