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公主是君,于府的人属臣,君臣之分,让他们谈话间诸多顾忌,小心翼翼。
二来吴氏对退婚一事,心中有愧,面对于灼翙,难免有些许尴尬。
于灼纬心疼二姐被退婚,也气恼李承嗣和公主背着他珠胎暗结。即便忍住了嘴皮子,腹诽却未停过。
公主和于灼翙之间,气氛诡异,‘勾心斗角’。
于灼翙对李承嗣深情未变,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间便放到了李承嗣的身上。
公主不止捕捉到一次、两次。
两个女人对视之间,一开始,于灼翙自知失礼,目光躲闪,缩了回去。
之后许是越挫越勇,反倒不再忌惮。
对公主来说,其余的女子,多看了几眼李承嗣,都会激起她的占有欲、惹生醋意。
何况是李承嗣曾经有过婚姻的于灼翙?
公主自然不甘示弱。除了盯着于灼翙不放,偶尔瞪她一眼,示意她该知道分寸之外,还有不少的小动作,试图给于灼翙一个‘下马威’。
在正厅时,公主便挽着李承嗣的胳膊,与李承嗣故作亲密状,向于灼翙宣示着‘主权’。
家宴上,公主便将菜肴夹到李承嗣的面前的碗碟中。李承嗣也礼尚往来地往她的碟中夹菜。
公主还不忘娇中带媚地回一句:“驸马,你真是体贴入微。得夫婿如此,此生足矣。”
李承嗣未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的‘战火’,笑着说道:“公主,是我夫妻如此,夫复何求。”
于灼翙瞬间放下晚饭,再可口的山珍海味摆在眼前,她也吃不下了。
于灼纬看着公主和驸马的‘亲密互动’,暗自白了一眼。这么多长辈在,他们俩还这般恶心肉麻。
家宴过后,于灼纬特意拉着八两走在一边,窃窃私语。
说的无非是一些抱怨李承嗣退婚、负了他二姐,负了他一年多来唤李承嗣‘姐夫’的这番情谊。
八两劝道:“你误会少爷了。退婚是老爷和夫人敲定的,在少爷言明另有所爱之前,老爷和夫人就已经决定好。招为驸马,也是陛下赐的婚。”
“我看他和公主,不是恩爱有加吗?当这个驸马,怎么也不像是强扭的瓜。”
八两撇了撇嘴,“虽说我也不希望少爷成为驸马。可是公主对他的情意,确实没得说。他们俩一路走过来也诸多不易。如今也算是终成眷属。”
于灼纬想到她二姐的处境,恼道:“那我二姐呢?我二姐对姐夫......不,对李承嗣,不也是一片真心?”
于灼纬越想越气,声音也提高了几度,“结果呢?我二姐成了尹都城人尽皆知的、被将军府退婚的弃妇。”
“不由你不信,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少爷对和你二姐的婚事,一开始,便反对过,他向来就不喜欢盲婚哑嫁。”
八两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灼纬,你也别气别恼,我们四人一起在北境出生入死,亲如兄弟。犯不着为了木已成舟的圣旨,兄弟阋墙,心生嫌隙。”
原本,吴氏请了戏班子,准备家宴之后点几出好戏热闹热闹。
不过,大家都各怀心思,无心听戏。
于耀文看出了女儿和公主之前的‘明争暗斗’,他作为父亲,不便明说,又不希望事态再发展下去。便假装抱恙,领着一家上下回了府。
公主不忍驳了吴氏的兴致。
努力克制着心中的因醋意而波及李承嗣的‘火气’,老老实实地陪着吴氏和长嫂于灼曦听完了几出戏才离开。
一回到驸马府,便开始了‘秋后算账’。
公主屏退了宫女、侍从,阖上房门,一副‘审问疑犯’的模样。
李承嗣觉得公主举止有异,问道:“公主,你怎么板着一张脸,谁惹你不开心了?”
公主不假思索的回道:“除了你还有谁?”
李承嗣一头雾水,脑中闪过回到驸马府之前的一言一行,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疑惑道:“还请公主明说,为夫不知何处惹你恼了?”
“还不是你那些情债。”
“情债?”
“于家二小姐,你曾经的未婚妻子,你今日见着了吧?”
李承嗣还是有些不理解,于二小姐他是见着了,这不是长嫂生辰,于府上下过来恭贺,情理之中。
“见着了,那又如何?”
“你就没惦记,没眼馋人家于二小姐的倾国倾城之貌?”
李承嗣反驳道:“有何可惦记眼馋的?我是驸马,公主你才是我的妻子。”
公主嘴角一勾,微微一笑,旋即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
“你可知道她一直盯着你看?据我的直觉,她还惦记着你。”
李承嗣笑道:“那我倒没注意。如果为父没猜错,公主,你这是吃醋?”
“哼,我才没吃醋。我堂堂大昭国长安公主,为什么要与一个侍郎千金吃醋?”
“那你为何诸多不快,回来便兴师问罪?”
“谁让她老盯着你,你是我的驸马,如今名草有主!”
“不还是吃醋?”
公主蹙眉,不满道,“还不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惹出让我恼让我吃醋的事来?为何要与她曾经立下婚约?”
李承嗣面露难色,“父母之命,我当初岂有违逆的余地。”
公主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哦,父母之命不可违逆,那是不是公公婆婆不去退婚,我未求着父皇赐婚,你便要与她成婚生子?”
“公主,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时不同往日。上回,我也义正言辞地向母亲直言要退婚,与你结为连理。”
“若公公婆婆不同意呢?”
“父母之命不受。”
公主稍有动容,脸上开始挂着笑意,“真的?”
“真的。”
“好吧,我信你。你这个呆子,将我认作男子时,也未退却。我相信你所言非虚。”
说完,公主指着李承嗣,郑重其事地说道:“本宫警告你,不管于二小姐多美多好,你都不许多看她一眼,更不许对她动心,不然,本宫饶不了你!”
见公主又开始自称‘本宫’,李承嗣知道,她是真的在意。
“公主,微臣遵命!”李承嗣将公主揽在怀中,柔声说道:“我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的心里,只有你。切勿再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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