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龙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刘倩道：“卢大哥，我夫君说的对，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要故意对不起谁。既然你们今生无缘，你也就要看开些。后来呢？你救出她了吗？”
卢龙道：“我把剩下的银子全都送给了刘捕头，终于接回了师妹。我们走到街上，才发现已经一无所有。没有道具，我们失去了谋生的手段，几天的牢狱生活，师妹身子本就单薄，人显得更加憔悴。我前次盗窃的确是迫不得已，已经大大违背了我的良心，自然不能再去偷盗了。没有办法，我让师妹靠在一家铺子的屋檐下，只身去沿街乞讨。乞讨了大半天，才讨到半个馒头，我舍不得吃，送回来给师妹。师妹咬了一小口，见我喉结上下耸动，知道我也没有吃，便递给我，我当然不肯去接，这样你推我让，那馒头一下子掉进了旁边的臭水沟里。我们互相望望，不由地均感十分凄楚。这时，一位员外模样的人走过来，虽穿着华丽的绸缎，然而眉头紧皱，神色颇有忧愁。他说：‘我见你们夫妻二人虽处境困窘，然而情谊十分深笃，本来想收留你们，奈何我也是自身难保，这点银子你们拿去置块地，好好过日子吧！’说完递给我们约摸二三十两银子，我喜出望外，伸手接过，便向他不住磕头，说道：‘谢谢员外，却不知道员外遇到什么难处，如有需要在下之处，在下必定全力以赴，以报答万一。’那员外叹口气，摆摆手，进铺子去了。我退后几步，抬头一看，只见铺子上面‘洪福钱庄’四个金漆大字。我大吃一惊，难道我上次盗的文书就是这个员外的吗？可惜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只记得去张府旁边的大宅院里盗出的文书上，提到了洪福商行，与这洪福钱庄究竟有没有关系呢？”说完，他露出了极端痛苦的神色。
没有沉默多久，他很快继续说：“我急忙走进去，那员外并不在里面。我便问掌柜的，刚才那位员外是不是姓严。掌柜告诉我是姓严，尊讳为季坤，他进里屋盘账去了。我顿时心如刀绞，因为我偷的文书就是他的。我害了他，他反而以德报怨，赠我银两……”
“啪”，严老板冲过来，给了卢龙一个大嘴巴子，指着他道：“你这个畜生，害死了我的四弟，我跟你拼了！”说完又要扑上去。
冀云拉住了严老板，缓缓道：“你冷静一点，他也是听命于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张员外。”
卢龙大声说道：“不，我也是帮凶，我愿意给严四爷抵命。”
季叔道：“你现在要做的是说出真相，为此事作证，替严四爷讨回公道，别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卢龙终于冷静下来，他接着说：“我决心要盗回文书，以赎罪过，但是得先安顿好小师妹。我带着小师妹来到城外租好民房，买好米面盘缠，然后回到城里。我来到张府，却见张府戒备森严，一连好几天，我一无所得，还有两次差点被府里的仆役抓住，他们防备的更紧了。我见无机可乘，便悄悄来到严府，将我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严四爷，严四爷听完精神一振，问我能不能作为人证，我为了能挽救过失，当即答应了。我那晚就住在府里，想着第二日便能够洗清严四爷的冤屈，便十分高兴。第二日一早，我还没有起床，严四爷来到我的房间，告诉我凭着张府与知府的关系，只有人证肯定不行，还要有物证。张府那一份文书肯定找不回来，只能去绸缎庄找，可是当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宋掌柜道：“当时我被威胁交出文书，我已经回老家村子里了。”
卢龙看了看宋掌柜，缓缓道：“我去了几次，根本找不到那份文书，只好回去向严四爷复命。严四爷伤风了，同仁堂的大夫正在给他瞧病。待送走先生后，我向严四爷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严四爷说无妨，只要我肯作证，待他伤好了去省府告状。谁知道一连几天，严四爷病势越来越沉，不到七天，竟溘然长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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