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汉行袖摆轻拂,茶桌上出现了八只新的翡翠玉瓶。
同时,谢汉行叮嘱道,
“喝完了瓶子记得还我”
名阅发觉谢汉行也有空间宝物倒是没有多问,
但在听闻谢汉行叮嘱的话语后,却是眼眸一亮,
“还你了能再换个新的吗?”
谢汉行嘴角一抽,知晓了名阅打的什么主意。
但想到这些翡翠玉瓶造价不低,谢汉行还是点了点头,
“还三个瓶子给你个新的”
“这样啊……”,名阅像是有些失望了起来,将目光投向茶桌上。
咦?
“谢汉行,你自己不会数数,给错了我可不还你啊!”
名阅眼疾手快,玉手一挥,便是将多出的三只翡翠玉瓶一同收下。
谢汉行嘴角一抽,
不会数数……
自己竟被这般嘲讽了!
“你在想什么?那多给你的三只是另有事让你做”,
谢汉行充满磁性,却又十分平静的声音响起,隐含嘲意。
本身为了让名阅继续留在身边应付上官崇明,谢汉行是给出了两只翡翠玉瓶的代价。
随后,因为在上官崇明面上说名阅是他的宠妾,为了安抚住名阅,谢汉行又是许下了三瓶。
所以一共加起来,应是五瓶才对,这才有名阅以为谢汉行算错之事。
名阅撅了撅嘴,倒也不敢说不,
毕竟自己现在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什么事,你说吧!勾引别人这事反正我是坚决不干了!”
想到上官崇明的那副恶心模样,名阅觉得自己得有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谢汉行看了看名阅,想了想道,
“将我易容成上官崇明的样子”
名阅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你易容成那种样子干嘛,丑死了,还有他那么胖,可不好装扮的”。
“你不用管这个,我自有用处,你只需在明日我回来前将我易容成上官崇明的样子就好,能做到吗?”
谢汉行询问的目光看向名阅,他也不是很清楚名阅的易容之术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可以做到,但是你要先让我量一下你的面部五官尺寸,还有胸围腰围”
名阅给了肯定的回答,
但也说出了易容需要满足的条件便是要先对易容之人的原有样貌有准确的了解。
谢汉行暗自猜测这胸围腰围可能是因为自己连身形都要易容,所以才要测量的。
“要易容的话就尽快测好,你的这个很麻烦的,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名阅催促道,一边手里已是多了根布质量尺。
谢汉行虽不知具体有多麻烦,但既然名阅这么说了,自然只能是配合她。
谢汉行干脆站起了身子,
走到了船舱厅堂正中,同时双手微微展开。
名阅将手中布尺搭过了谢汉行的胸口,看了看,接着又搭到了谢汉行的腰部,又是看了眼。
名阅嘴角多了些笑意,
“呦,看不出你还蛮壮的嘛”
谢汉行嘴角一抽,选择了没有搭理。
名阅倒也不在乎谢汉行有没有回应,她点了点头,
“行了,你找个地方坐下,我要给你量一下五官”
谢汉行如实照做,就近寻了处椅子坐下。
感受着一双如玉般冰凉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划来划去,谢汉行感觉颇有些不自在,他轻轻挪动了下坐姿。
但……
“别动!”,名阅一声轻斥,杏眸瞪了眼谢汉行,
似是想起眼下的处境,自己才是那个打工的,谢汉行才是老板,
名阅颇没底气的又解释了句,
“你这一动好几个位置都白测了”
“不好意思,我不动了”,
谢汉行认真道了个歉,继而真就坐在那一动不动了起来。
名阅眼底闪过了丝诧异之色,
谢汉行这么好言好语的和自己说话?真是头回事啊,稀罕!
不过,
经历了这事之后,名阅似乎也对谢汉行的态度好了不少,
她一边测量着谢汉行脸部的五官,偶尔还会给谢汉行讲一下为什么要测这里的原因。
她倒也不怕谢汉行偷学了去,因为她说出来的也才百分之一的内容而已。
“这易容之事,不仅需要准确的知晓五官的情况,就连你发际线以上的区域都是要考虑在内的。”
边说着,名阅冰凉的指尖开始向着谢汉行发际线所在的位置扫去,并开始用量尺测量了起来。
但随着名阅来到谢汉行面前躬下身时,
也同样将另一幅景象带到了谢汉行的眼前……
嗯?
“你怎么了?”
量完了所有要知晓的尺寸后,名阅正准备收拾布尺呢,突然发现谢汉行的鼻下竟是流淌出了两束鼻血。
修士流鼻血,这可真是稀罕事!
她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两眼,突然发现谢汉行的目光方向有些不对……
名阅随之低头看去,
一道深深的沟壑展露在了自己眼前
!!!
“谢汉行!你王八蛋!!”
愤怒的娇斥声自这栋船舱内震荡了出去,久久不散。
舱外,楼船一层甲板上,
“这姑娘什么路子,这么野?”,
一名听风阁成员看向另一人问道。
名阅真实身份之事,也仅限有数的几人知晓,谢汉行并没有告诉其他的听风阁成员们。
而今日墨羽当他们面对上官崇明说这姑娘是阁主的宠妾,他们也是随着相信了下来。
眼下,竟然见这位“宠妾”公然怒骂他们的阁主是“王八蛋”。
这种令人咂舌的事情实在是太难碰到了!
“这哪知道,那日阁主从汉妃坊带回来的。反正后来就和阁主一直住一块了”
“你们在乱议论什么呢!阁主和……这位很纯洁!”,
墨羽终于没办法坐看下去众人的议论了,站出来说道,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先生’还是换成了‘这位’。
“不是,墨哥,真的有那么纯洁?”
一众听风阁成员皆是好奇的望了过来。
谢汉行在他们的眼中,向来代表着神秘、睿智而强大。
但关于自家这位阁主的花边消息,却是从来没听闻过,眼下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
大家都有了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迎着众人热切的眼神,墨羽轻咳一声,
“咳!据我所知……”,
说到这,墨羽又下意识探头看了看船舱二层的方向,确定谢汉行没有正在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这才接着道,
“其实也不是那么纯洁!但要说阁主喜欢,那不可能!阁主心里喜欢的只有未央姑娘!”
“不是,这又是怎么个说法,墨哥”
一众听风阁成员心下更加迷惑了起来,
阁主喜欢未央姑娘之事,对于他们来说早就是习以为常之事了。
但阁主和这叫红儿姑娘的,不纯洁、也不喜欢?这是啥!养鱼?
“反正啊,哥奉劝你们一句,惹阁主可以,千万别惹这红儿姑娘,你们、我都惹不起她!”
墨羽也不再详细解释,只是严肃的叮嘱了一番。
嘶!这是什么野路子?
一众听风阁成员对于名阅的敬畏感,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产生了。
尤其是在见到自家阁主捂着只熊猫眼,鼻间挂血的走出船舱后,这种敬畏,更是让他们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之中。
惹不得!惹不得!
……
天下楼楼顶,
幽暗昏沉的房间内,
付羽、付西城父子二人双手撑起,面对而坐。
“父亲,我们当真要这么做吗”
付羽轻轻看了眼付西城,神色古井不波,
“我们必须这么做,否则,一旦那钦天监少监回到天下城之日,很有可能便是你们身首异处之时!”
付西城想起了近日,忽然出现在自己府邸周边监视着自己的那些京都影卫。
若说这不是那位少监大人下的命令,怕是谁都不会相信。
但,
那些眼线盯着付浩也就罢了,为何连同自己也被盯上了!
他没有往谢汉行身上想,因为在付西城的认知里,
知晓自己凌辱过长孙苏婉之事的,这世上只有他们父子三人,和那个已是葬灭在奉浩阁中,连灰都不剩的长孙苏婉。
那么问题来了,那位钦天监少监临走前,为何要留下所有影卫,暗中监视着自己和付浩?
付西城的心中很是惶惶不安,失了往日的分寸。
“可是父亲,那钦天监少监远在数百里之外,我们如何对她下手?”
付羽静静望着付西城的身影,沉默了一会,慢慢道,
“西城,你记住了!有时候,杀人不一定要用自己的刀。”
付西城皱了皱眉,思量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除了我们,又还有谁敢对钦天监少监下手呢?”
付羽淡淡一笑,
“为什么一定要是长国之人呢?”
付西城神色一禀,立刻明白过了付羽的意思。
可他的言语里却更是忍不住的多了些颤音,
“父亲!通敌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付宇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不!只有暴露出来的通敌,才是株连九族之罪!我天下楼本便负责监督官员是否通敌,
此事,仅限你我父子二人知晓,完全不会暴露出什么。”
付西城冷静下来一番思考后,意识到付羽所说的,确实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了!
天下楼本便负责监督长国官员是否通敌,此事若由他们自己来操作的话,完全能够抹除一切痕迹。
但不知为什么,付西城想到那奉浩阁之事。
同样是被抹去了一切痕迹,可京都影卫最终还是莫名其妙的盯上了自己。
付西城的心中隐隐不安,却察觉不出有何危险的缘由。
“父亲转走粮草,又将天狼骑交给钦天监少监一起带走,是早便料到了会有今日吗?
如此一来,钦天监少监、长孙无忌都将堙灭在这场战争之中!”
付西城崇敬的望着付羽,
心中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如此爽快的答应将天狼骑交给那位钦天监少监,
付羽轻轻一笑,
“哪有人能预料一切发生之事,我本只是为了为难一番天狼骑,可那钦天监少监竟是恼怒之下选择了对你们出手wWw.xqikuaiwx.Com
毕竟还是年轻啊,城府不够,过早了暴露了她知晓你们罪证的事实,为父又岂能还留着她。”
“父亲说的有道理,只是儿子仍是万分不解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付羽皱了皱,眼中也升起了些疑惑,
“有那名卧底家丁的原因,浩儿被怀疑上是为父早有预料的事情。
我也吩咐过谢汉行要寻一替罪羊替浩儿担下这一罪责,
可为什么你也会被他们怀疑上呢?
难道是谢汉行叛变了天下楼?”
付西城皱了皱眉,道,
“父亲,这解释不通,谢汉行并不知晓我的事情”
付羽深深皱了皱眉,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感到了同样的疑惑。
……
嘉山码头,
临渝水而建,地处天下城西郊三十里外,
三面环山,一面临水。
因为较为偏僻的缘故,平日里商会的行船都是选择直接进入天下城的内码头停泊,并不会走此道。
这里,
便是上官崇明与谢汉行约好的交易一千石粮草的地方!
这种私吞粮草贩卖的行为,其实是得到了付羽的默许。
只要上官崇明一次吞没的粮草并不是太多数量,
那位天下楼楼主,同时也是他姐夫的付羽都会选择帮他掩去。
临栏眺望,谢汉行仍是穿着那身素衣,
区别之处在于今日他将头发束了起来,要稍显得正式一些。
身旁不见了名阅的身影,
因为昨日之事,名阅已是彻底生气,怎么都不愿意陪谢汉行再走这一趟,留在了天下城城外一听风阁的秘密基地之中。
这时,一身黑衣的墨羽腰间挎剑行了上来,向谢汉行抱拳道,
“禀阁主,听风阁下面的兄弟们已经循着车轮印找到了粮草囤积的地方,就在这嘉山码头五里之外的一个山坳里。
但是因为戒备森严,弟兄们无法接近查看,所以不知粮草的具体数量”
谢汉行轻笑了笑,
“放心,这会是个足以惊吓到你的数量”
墨羽眼里流露出疑惑,一时想不到自家阁主的意思。
“取剑”,谢汉行轻道了声
墨羽闻言立刻返回船舱之中,取来了谢汉行那柄乌鞘长剑。
此剑,长约七尺三寸,剑名无庸。
双手奉上后,谢汉行平静将无庸剑系挂于腰上,单手轻扶,似有喃喃,
“今日此地,寸草不留”
……
就在北部防线孔、金二家军队集结的消息传回后,
听风阁注意到天下城中,
两日间,有数十艘挂着天下楼旗帜的运输大船,自天下城进进出出不知道运着什么东西。
只知道是出去时吃水深,回来时吃水浅。
当时谢汉行还一脸疑惑,不知道这如此大规模运输的是什么东西。
但随着昨日听墨羽所述,天下城城中无余粮草之事。
谢汉行便已是知晓当时的船上运输的便是粮草。
至于理由,联想到天狼骑出兵,却无粮草之事,似乎也就很是显而易见了。
他们这位手握一郡大权的天下楼楼主,并不希望天狼骑好过,或者说是,不希望长孙无忌好过。
想到北部防线突然爆发的战事,谢汉行皱了皱眉。
果然计划还是比不上变化,眼看着就要拿下付家二子,而自己也将坐稳天下楼继承人的身份。
可负责查案的钦天监少监温离,却是挂念北部防线战事,亲自前往督战去了。
想起那日自己的决然离去,让谢汉行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那般态度,怕是有些恶了那位钦天监少监。
摇了摇头,谢汉行止住了这种想法。
反正事情的真相就摆在了温离的眼前,只要她回来一查证,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至于温离对自己怎么看倒是无关痛痒之事了。
现在所需要担心的就是,温离能不能平安回来。
但想到有近万天狼骑的保护,再加上温离自己本身也有无涯境的实力。
这样一支急行军虽然难以改变整个战局的败势,但想要突围出去却也是十分容易的。
毕竟,那是天下第一军,天狼骑。
而唯一紧缺的粮草之事,谢汉行今日也会为他们解决掉。
……
一身素衣衣袂飘飘,
谢汉行腰间挎着那柄乌鞘无庸剑,走下了楼船。
他的身后,跟随的仅有包括墨羽在内的十二名听风阁成员。
他们如谢汉行一般,皆是气息深藏,看不出具体实力境界。
踏临码头之上,有一行人迎接了过来,
当首便是上官崇明!
上官崇明看到谢汉行腰间挎剑而来,微微一愣,倒也并未惊奇,
毕竟此处地处城郊,些许马匪盗帮也是常有遇见之事。
“汉行外甥,你可算是来了,舅舅等了可是有一会儿了”
上官崇明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目光却是不断往谢汉行身后望去,似是寻什么身影。
谢汉行望着眼前这名无恶不作、欺压百姓的天下郡大司农,
笑了笑,
“一千石粮草舅舅可准备好了?”
“自是准备好了,就在后面的车上”,
上官崇明答完便想问起名阅之事,但谢汉行直接打断了他说话的机会
“是么,那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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