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桐一边说，一边垂下举枪的手。
他这么做，自然也是故意为之的，既然对方吃软不吃硬，那现在才是考验他演技的时候。
“小张，把枪放下吧。他应该是不知道，都是我猜错了。”
“可是......”
“放下。”方桐一边说，一边去抓尸体的脚踝，“咱们帮他把尸体抬进去就离开，希望咱们运气能好点，姬川优奈的死活，可都靠咱们俩了......”
“等一下。”
邹朝阳说出这三个字，那就代表方桐成功了一半，他急忙抬眼去看周朝阳，脸上是无所谓的表情。
“他当过兵我是能看出来的，可是你......”
“我不是说了么，我差一点当了警察。虽然不是，可也是科班出身，身体里还是流淌着正义的血液。你的老师，如果真是姬川凌，那我真是看错你了。”
邹朝阳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在思绪着什么事情。
过了好一会，他才淡淡地开口，问方桐为何要这么说。
“姬川凌绑架了自己的亲人，还要做什么狗屁仪式，你觉得这样的人配得上做什么老师么？他对得起这俩字儿？”
方桐蹲在地上，将眼神对准了死尸那青灰色的脸，“是，我之前骗了你，可都是因为这件事真的是涉及了生死，我哪能轻易相信谁？而且，你还是他的人......”
“没错，老师确实是姬川先生，可是你说的这件事，我真不知情。”
“哼，你喜欢怎么说都行，蛇鼠一窝。”
他话音一落，邹朝阳立马冲到方桐面前，双手死死抓着他的领口，直接提了起来。
要不是方桐比他高了将近一头，肯定是要被举起来的。
“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别轻易下结论！”
“那你为什么要跟那样的混蛋在一起，还要当他的狗屁学生？你现在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要不你杀了我，要么放我们走，决定权在你这儿！”
“......”
邹朝阳也不知说什么了，沉默了半天，最后照着方桐的猜想松开了手。
唉声叹气一番之后，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说：“宫斗先生的助理，就是姬川凌。”
又猜对了一件事。
方桐之前就有预感，既然是宫斗的助理，为什么连个姓他都没提到，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既然他没有提及姓名，那就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可能很重要，不用猜，是“老师”没跑了。
接下来，两人就围着尸体，听邹朝阳说出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七天研制出来的药物和疫苗，半个月的观察期，邹朝阳体内的异次元病毒终于安分了。
同时，刘博士也发现，这些被治愈的病毒，并不是单纯的被治愈，而像是一种更高的、没有后作用的——进化。
它们让邹朝阳的DNA的分裂次数上升到了无限的层次，也就是他永远都不会老，甚至都不会死。
这个发现，几乎震惊了实验室里的所有人。事关重大，刘博士自然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了宫斗。
可此时的他，却已经站在了自己公司大厦的天台上，与这个成就了他的城市做着最后的道别。
他的助手，也就是姬川凌，从刘博士那里得到了这样的信息，自然是要联系宫斗，可找遍了全公司，动员了所有还没有离职的员工，都没找到他的踪迹。
直到大厦的保安拨通了他的电话，说宫斗先生的尸体正在大厦门口，他整个人都傻住了。
从首富，一夜之间负债累累，换做是谁都没办法接受的。
尸检报告中提到他在死前服用过打量的安眠药，并且还引用了超过一升的白兰地，或许死亡并不是早就有准备的，而是一时冲动想不开。
姬川凌当时表示，想不开的人会吃药，吃药不够，还跳楼？
但事实是，人死了，说什么都没办法挽回。
带着这个坏消息，姬川凌来到了实验中心，好在他之前和宫斗制定了些解散的计划安排，把所有工作人员的工资结清，之后派人送所有没威胁的实验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那些工资看是是钱，实际上，已经没什么用了。
以前可以用一张纸币买个苹果，现在得用一沓。包括刘博士在内的所有科学家，当时都拒绝了，还说能在一起共事本身就是一种缘分。
虽然实验计划搁浅了，但是他们也得到了一个足以震惊世界的发现。
姬川凌从他的口中得知了邹朝阳可以长生不老，第一表现是正常人都会做出的惊讶，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说这件事就不要再提，到此为止，只要他体内病毒不会伤及无辜，就算是完成了宫斗先生的遗愿。就放他回家与亲人团聚，其他人也不允许把这件事公布于众。
计划终止，但是保密协议还是生效的，所有人都不傻，自然各个守口如瓶。
邹朝阳，也确实如愿的回到了华夏国。学业完成与否，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六年的囚禁，让他性格大变。
沉默寡言，经常会陷入无尽的思考之中，外人看着，就跟傻了一样。
跟着外姓的表叔来到父母的墓碑前，他一滴眼泪都没流，男人的伤痛，眼泪是没法医治的。而且，在得到重大打击的时候，大脑为了保护主人，也会释放不一样的信号。
曾经就有一位父母出车祸的男孩，在事故现场非但没哭，反而还哈哈大笑的案例。
这都是极度悲伤所导致的。
吊唁结束，表叔带着邹朝阳在城里租了一个小房子，可能是图便宜，这个房子连扇窗户都没有。
本来一位这个侄子会责怪自己，可没想到，邹朝阳却很高兴似的。他在幽闭的环境待了太久，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感觉。
安全，只有安全。
回归了社会，不代表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很快，他失踪的事情就在邻里间传开了。其中又说可怜的，也有说风凉话的。因为他头发很长，也不怎么打理，所以总给人一种邋里邋遢的感觉。
不少人都劝房东赶他走得了，毕竟他家还有个准备考研的女儿，万一被这小子怎么地了，以后的生活不是都毁了？
可房东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并且跟邹朝阳的表叔关系不浅，自然不能这么做。
他也知道，邹朝阳虽然行为怪异，但从来没做过让人无法忍耐的事情。而且，他还是那种非常有条理的人。
房间永远没有异味，并且始终保持女生一样的整洁，这是很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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