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一动,慕容深还是会觉察到,为此,顾樱不得不劝他睡隔壁去,两个人分房睡比较好。
慕容深不同意,说:“你这么大的肚子,夜里又经常要上厕所,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
顾樱这次怀孕比前面三次都麻烦,她还不知道自己怀三胞胎的事,慕容深和小圣童都没告诉她,怕引起她的恐慌。
“没想到怀双胞胎这么辛苦。”顾樱还以为自己怀的是双胞胎。
慕容深帮她按摩腰,缓解她的痛苦,说:“还有两个月就生产了,要格外小心。”
顾樱知道,双胞胎一般很难足月出生,所以到了孕晚期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就早产了。
好在有小圣童和道馨两个专业医生在她身边陪着她,尤其是道馨,几乎全天候在她两米之内,除了晚上睡觉。
又熬过了一个月,五月初一府里开始包粽子了,宫里也送来了纨扇、香包、长命缕等等,顺便带来一个消息:“过了端午节,太后宫里会派出女官来为皇太子教导宫中礼仪,一直到册封礼。”奇快妏敩
阿昭和顾樱闲聊时说起这个,说:“真怕会派两个厉害的女官,我最不耐烦的就是学这些什么规矩礼仪了。”
顾樱给她打气:“怕什么?在东宫你是最大的,出了东宫也就太后和帝后在你上面,你只要保证在他们面前不出错就行。其他的宫女太监,你不用太在意,就算你做错了,他们也会看你的脸色行事。”
阿昭笑着说:“崔先生也是这么说的,还说宫里永远不缺想要伺候我的人,不听话的换掉就是,会有聪明人顶上的。”
“听崔先生的没错!”顾樱吃了一个粽子就不敢吃了,最近都不太敢吃东西,稍微吃点就会顶到胃,难受的要命。
阿昭看顾樱吃不下,也放下了筷子,觉得阿娘怀孕真是太辛苦了!吃不好睡不好,本来怀孕会变胖,可是怎么感觉阿娘这次怀孕还瘦了呢?
阿昭心里很酸涩,想到自己进宫之后,就更没多少机会陪伴阿娘了,就难受的要掉眼泪。
她像小时候那样挽着顾樱的胳膊,把头轻轻靠过去,撒娇说:“阿娘,我好喜欢你。”
顾樱的心软成了一滩水,摸摸她的脸,笑道:“端午的时候你也去曲江池畔看龙舟吧!过了端午就得学规矩了。”
“好啊!”
可是阿昭没去成,因为端午节一大早,顾樱就发动了。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属于早产。
好在产室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两个接生的稳婆也养在府里,道馨陪着顾樱进产室,小圣童和慕容深守在外面,还让人去把太医丞请了过来。
“阿姊,你别怕,我摸过你的肚子,胎位是正的。”道馨轻声细语的安抚顾樱,她看出顾樱有些紧张。所以她尽量分散顾樱的注意力,让她放松一些。
顾樱也控制着自己,忍着疼,按照道馨说的去做。
其实,她这一胎生的还算快,早上发动的,还不到中午第一个孩子就出来了,听到孩子的哭声还算响亮,顾樱松了口气。
然后是第二个,大约隔了十分钟左右,第二个也很顺利。
正当顾樱以为已经完成任务了,道馨却告诉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简直是晴天霹雳啊!
“不是说双胞胎吗?怎么又多了一个?”顾樱这会儿都顾不上痛了,这也太坑爹了啊!古代没有B超,所以到底是几胞胎也没人知道!
道馨摸着她的肚子,说:“是还有一胎,阿姊用力。”
顾樱哭着说:“我这哪还有力气啊!”
天气本就炎热,产室里关着门窗,她已经连续生了两个,头发就跟浸在水里一样,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湿透了。
道馨切了一片参片给她含着,说:“阿姊,一定要挺住啊!这个孩子本就在肚子里闷得时间久了,若再不生出来,会有危险的。”
顾樱死死咬住参片,“嗯”了一声,然后在道馨和两个产婆的加油声中,拼尽全力,把第三胎也挤了出来。
真的是“挤”,已经完全用不上“生”这个字了。
顾樱浑身的力气伴随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彻底用完,她浑身绵软的躺着,只剩喘粗气了。
但她很快发觉了不对,第三个孩子没有哭!
“孩子怎么样?”她焦急的问。
道馨面色凝重的给孩子清理身上的羊水,道:“别担心,孩子不会有事的。”
两个产婆看着孩子身上的青紫,交换了个眼神,谁都没吭声。
道馨用手掌轻轻按压着孩子的胸口,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孩子吐出一口气。她再把孩子倒过来,拍了下脚心,孩子终于“哇”一声哭了。
就是哭得声音有点儿小,顾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几分钟简直像过了几年。听到孩子哭声的时候,她也跟着哭了出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顾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进了蛤蟆坑里,坑底都是蛤蟆,冲她“呱呱哇哇”的叫个不停。
顾樱被这个梦吓醒了,睁眼一看,慕容深就在她身边,再仔细一听,耳边确实是绵延不绝的“哇哇”声。
“孩子们都好吗?”她问。
慕容深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都好,一个哭了其他两个也跟着哭,还好这回请了四个乳母,要不然可真忙不过来。”
他亲了亲顾樱的额头和鬓角,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娘子,你受累了。”
天知道他在外面等得有多害怕,正午的太阳,那么热,可是他的手却是冰冷的。
还得安抚阿昭,管好阿晸和阿昱——这俩孩子原本在上课,不知怎么听到顾樱生产有些艰难,非要过来,拦着他们的部曲被揍了一顿还不敢还手。
“我还没来得及问,三个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慕容深叹气:“都是男孩儿。”
顾樱喃喃:“还真是三只小蛤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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