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平日里都是周人装扮,唯有在节日庆典的时候,才会将鬓边的长发梳成胡人的样式,借以彰显自己异姓王的身份。
此时编了发辫,自然不是为了劳什子庆典,而是单纯地为了讨殷雪辰欢心。
“如今大周境内,已经看不见什么胡人了。”殷雪辰的手绕着细细的发辫转了一圈,托着下巴暗自叹息,“蛮子,你说朝臣们心里如何想你?”
“能如何?”赫连辞微垂着头,尽量让他把玩得轻松些,“至多在心里骂我,说我心生异心,再不济像你一样……”
殷雪辰的手指一颤:“怎么,叫你蛮子,你还觉得委屈了?”
赫连辞的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棱角渐渐柔和,明显是不委屈的。
他轻轻哼了一声,松手放开赫连辞的头发:“蛮子。”
殷雪辰故意又唤了几遍,然后心满意足地靠在榻上,对赫连辞勾了勾手指。
赫连辞依言凑过去,双手撑在他的身侧,一点一点俯身,像是将他圈在了怀里。
“蛮子,北境安稳,我阿爹不日就会请旨回盛京。”殷雪辰待赫连辞的唇即将贴上自己的面颊时,抬手将人轻轻拂开,“届时,你就一个人在宫里热着吧。”
殷雪辰不愧是殷旭的亲儿子,对老父亲了如指掌。
只是,他再了解,也没想到,殷旭会因为阿霜的一封以假乱真的信,直接从北境跑回来。
赫连辞安静地听殷雪辰说完:“你是炽翎卫的统领,还是陛下的一等侍卫,进宫……不难。”
“这话唬唬别人还成,想唬我阿爹?你当这么些年,他是白活的吗?”殷雪辰好笑地摇头,然后也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他头疼,是因为那毕竟是他的亲爹。
亲爹不好糊弄啊。
小世子忧愁地想,旁人也就算了,连裴之远都能察觉出他和赫连辞之间的异样,阿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阿爹真的看不出来他和赫连辞的猫腻,总会听到盛京城中的传闻吧?
殷雪辰念及此,对阿霜的情感愈发复杂起来。
有道是,养虎为患。
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身边最温驯的“猫”,居然也能变成老虎。
“罢了。”但殷雪辰不是性子纠结之辈,更何况,就算外头物议沸腾,他心里认定的事也不会发生转变,故而抬手勾住赫连辞的脖子,大咧咧地凑过去,“蛮子,之前的事,你还想不想继续?”
赫连辞的眼睛极缓慢地眨动了一下。
离得近了,殷雪辰才发现,赫连辞绿色的瞳孔很漂亮,像幼时阿爹给的琉璃珠子,里面镶着深深纹路。
如今,琉璃珠子里映出了他的倒影。
“婆婆妈妈。”殷雪辰的耳根微红,然后在面颊漫上红潮以前,率先翻身,将赫连辞控制在了身下。
他管这一招叫“泰山压顶”:“让小爷教教你。”
赫连辞老实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仿佛怕他跑了,还将双手主动搁在了殷雪辰的腰间。
殷雪辰大为满意,觉得蛮子上道,于是又是一招“野马分鬃”,用双腿控制住了赫连辞的腰:“这回,你要是再动手动脚,我可真要拔剑了。”
他说到做到,抬手将榻边的长剑放在了赫连辞的身边。
剑身贴着腰身。
摄政王当真是为“鱼肉”,任由殷雪辰这“刀俎”肆意妄为。
可真要殷雪辰做什么,他也做不出来。
至多是双唇相贴,再肆意拉扯衣衫罢了。
等这些都做完,他气息不稳地舔着唇,从赫连辞的身上爬下来,心满意足地抓起长剑,软绵绵地手指在剑鞘上游走片刻,最后停在了剑柄上因为赫连辞骨节分明的手指也贴了上来。
“你要做什么?”殷雪辰警惕道,“难不成,真不想要手指了?”
赫连辞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借着身形的优势,将他搂在了怀里:“不是,只是……”
赫连辞实话实说:“难受。”
殷雪辰浑身一僵。
赫连辞说的“难受”,他也有些体会。
殷雪辰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气氛一暧昧,他的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给出反应。只不过,平日里殷雪辰洁身自好,没有去勾栏瓦舍的爱好,更不会没事找事,自己猫起来瞎折腾。
如今,赫连辞点名了“难受”,他原本还能压抑住的渴望,瞬间爆发了出来。
“真真是酒足饭饱思……”殷雪辰恨恨磨牙,勉为其难地闭上眼睛,抬起胳膊,将手胡乱一伸,“罢了罢了,我帮你吧。”
他说着,还觉得难堪,将眼皮抬起一条缝:“你给我找根布条来,我才不要看。”
赫连辞抿唇轻笑,直接从衣袖上扯了一条布下来。
殷雪辰面颊微醺,想起在去猎场的路上,自己无意中砍断了袖子的倒霉事,羞愤不已,不等赫连辞动手,主动抢过布条,蒙在了眼前。
赫连辞身上的墨色长袍,由上好绸缎缝制而成,殷雪辰刚蒙上眼睛,眼前就瞬间昏暗下来,只能隐隐瞥见些金线的暗芒。
但此时此刻,看不见,他方才安心。
殷雪辰摸索着够到赫连辞的衣带,用手指勾开,再把手伸了进去奇快妏敩
他什么都不会,却什么都敢做。
赫连辞被殷雪辰的手撩得呼吸急促,脖颈间绷起可怖的青筋,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极为可怕起来。
唯独殷雪辰还在自鸣得意。
他连碰到别人都不觉得恶心了,优哉游哉地笑,嘴里止不住地嘚瑟:“就你这样,还想欺负我?……咦,你怎么还没好?”
小世子面色一僵,暗暗用手指丈量长度,再偷偷对比时长,很快就像捧着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握着也不是,气急败坏地叫起来:“你快点啊!”
殷雪辰一激动,下手没轻没重起来。
赫连辞被他的指甲刮得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你做什么?”殷雪辰后知后觉地后悔起将眼睛蒙起来,挣扎着试图解开眼前的半截衣袖。
奈何,赫连辞发了狂,不仅不给他解,还反客为主,也伸手替他来弄。
殷雪辰自尊心刚受过打击,又没经过事事,根本经不住撩拨,赫连辞还没怎么变着法子折腾他呢,他就不争气地缴械投降了。
这一下,可真是气死个人了。
殷雪辰一等赫连辞收手,就扯掉了眼前的布条,瞪着双泛着水色的眸子,将榻上的东西全摔在了一脸餍足,试图舔手指的摄政王身上。
赫连辞不躲不避,还安慰:“下次,我还让你来。”
殷雪辰腰上发软,眼前发黑,抄起枕头就往赫连辞的肩头砸:“我有没有说过,你若是再欺负我,我就……我就要……”
他的目光平平地从长剑上扫过,转而抄起另一个已经丢远的枕头,劈头盖脸地往赫连辞的面上砸。
赫连辞挨了两下,不忧反喜。
他是知道的,殷雪辰只是内心羞涩,外加自尊心作祟,不仅不肯屈于人下,连在……的事上都输了,所以要发脾气。
赫连辞由着殷雪辰发泄完,哄道:“下次,我还是让你先……”
“谁要你让?!”他瞪圆了眼睛,脸红脖子粗地推开凑上来的摄政王,又见他掌心里还有黏糊糊的东西,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快擦擦,烦死了。”
赫连辞五指微动,似乎很是不舍。
殷雪辰念及蛮子方才将手递到唇边的模样,身子软了半截,强撑着从散乱的衣衫内摸出干净的帕子:“快擦!”
赫连辞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掌心里东西擦掉。
“去洗洗。”殷雪辰又手脚并用地将人往榻下赶。
他说的话,赫连辞没有不听的道理,当即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偏殿,沐浴更衣。
“蛮子。”待赫连辞走远,殷雪辰立时气喘吁吁地倒在了榻上。
金黄色的锦被的上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明明不热,却烫得他浑身的皮肤都泛起淡淡的红晕。
殷雪辰深吸一口气,又咬住牙,颤抖着系上腰带,欲盖弥彰地绞紧双腿,却怎么也无法将赫连辞触碰时的感觉驱逐出脑海。
那只生着茧子,布满疤痕的手,动作温柔又带着热切的爱意。
殷雪辰猛地蜷缩起身子,将通红的脸藏在臂弯里。
“怎么办啊……”他哑着嗓子犯愁,“放是放不下了,就算真被那蛮子……也放不下。可阿爹那里……唉。”
殷雪辰口中的荣国公已经冲到了皇城前。
宫门前的内侍监大惊失色:“侯爷,您……您不是在北境吗?”
“将在外,无诏……怎么能擅自回来?”
宫女太监跪了满地。
殷旭紧绷着一张脸,摆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本侯有要事要与摄政王殿下商量,你们都给我让开!”
荣国公府子嗣单薄。
到了殷旭这一代,膝下更是就殷雪辰这么一个儿子。他对早逝的发妻情根深种,不肯续弦,也没有妾室,故而到了殷雪辰这一代,完完全全就成了单传。
换了旁的大家族,族长长老必定不会坐视不管,但殷家每一支旁系都是如出一辙的人少,加之殷旭常年在北境,肩上扛着满门荣辱,若是续娶一个心怀不轨的继室,恐生变故,荣国公府就一直冷清着。
殷旭简直将殷雪辰当成了宝贝眼珠子。
若非如此,殷雪辰也不会养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大周的江山……大周的江山的确重要。
可如今,鞑子内乱,他无需坐镇北城,难道还不能来救自己的儿子吗?
就算要面对的是摄政王,那又如何?
赫连辞能手刃了先帝,他就能为了儿子……
殷旭报着破釜沉舟的心冲到赫连辞的寝殿前,连身败名裂的下场都预料到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心中早已被赫连辞囚禁起来,生不如死,或许还惨遭羞辱的的宝贝儿子,是被抱出寝殿的。
……被赫连辞抱出来的。
为了赶回盛京城几天几夜没合眼的荣国公经受不住刺激,原地摇晃了一下,然后在梁公公的惊叫声里,直挺挺地撅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殷雪辰:我给大家表演一个主动送上门c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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