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到婚礼开始,宇智波斑仍然不见踪影。
各种风言风语通过窃窃私语不断在人群中散播开来,喜庆的气氛急转直下,染上淡淡的焦虑和尴尬。
水户啪地一声关上窗户,将那些扰人心绪的言语关在屋外,转身笑着夸赞起身着礼服的阳炎,“我们的新娘子真漂亮!不怪斑那么急切的想把你娶回家。”
坐在房间中央的阳炎露出恬静笑容,她并未化重妆,却因容颜艳丽而不显素淡,常年披散的黑发被高高挽起,露出额头炽红欲飞的天守印,发间除了两枚镶金簪子,别无他物。这两枚簪子,一枚来自阳炎父母,一枚来自和矢,简单朴素的饰物,带着亲人们最虔诚的祝福。
看看天色似是到了时间,阳炎整了整外袍下摆,搀着水户慢慢起身。
站起来后才能看出,阳炎这套和服礼服与一般白无垢略有不同,振袖和领口皆有金线绣制的淡雅纹路,与浑身素白色交相辉映,隐隐衬的阳炎整个人光芒四射,下摆翻出的里衬则是娇艳的大红,一如宇智波绮丽写轮眼的颜色。套在最外侧的白色打卦领口处则绘有日向的火焰族纹,这代表新娘子身份尊崇,自身便是家族,哪怕婚礼结束后,她也不会加入夫家。
水户绕着阳炎转了一圈,啧啧称奇,“不愧是宫廷女御的出品,看着就是不一样?诶?怎么感觉你少穿了两层?”
阳炎笑得俏皮,“这不是顾及孩子嘛,我叫她们把需要扎紧腰带的那几层全部改了,而且我也不想影响行动,你知道的,忍者本能。”
水户捂嘴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也就只有你有胆子把白无垢改成这样,哈哈,不过你说得对,忍者嘛,作何要遵守贵族那套规章制度,干的漂亮!”
说话间,她伸手扶着阳炎走出宅邸。
外面人声嚷嚷,热闹非凡,户隐和悠真板着脸拦在门前,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
柱间身着正装,正和武田信义聊着什么,察觉到动静,转头一看,瞬间眼睛直了。
十几年过去了,千手柱间终于意识到,从小一起摸爬滚打的小伙伴居然是个美人。
阳炎从屋内迈出的那一刻,光芒耀眼,璀璨生辉,一如神话中走出山洞再次照亮世间的天照大神。
悠真迈出一步挡在阳炎身前,少年用单薄的身影将姐姐牢牢护在身后,他不允许那些粗鲁的男人将如此不礼貌的视线投在自家姐姐身上!
牵着阳炎的手做进马车里后,悠真还是闷闷不乐。
马车启动时,帘子猛地被掀开,户隐鲁莽的钻了进来。
“你来干嘛?你哥人呢???”悠真黑着脸质问,因为一个宇智波斑,连带着他对户隐态度也差劲了起来。
户隐委委屈屈,“我也想知道啊!斑哥到底在搞什么?真是气死我了!阳炎姐,甩了他吧~弟弟们养你!”
听到户隐站在同一阵线,悠真的脸色总算好了那么一丢丢。
阳炎抬手一人脑门敲一个暴栗。
“你们两个,巴不得我嫁不出去是不是?”
户隐和悠真瘪着嘴偏开脸,肯定的答案昭然若现。
阳炎摇摇头,无奈的看向窗外。
悠真用余光悄悄看向阳炎,他不明白,为何阳炎姐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就这么信任那个宇智波斑么?
不止悠真,大概所有人都这么想。
到达会场后,数千宾客都在等待,有的在等待婚礼男主角的到来,有的在等待一场笑话。
唯有阳炎,淡定的独自迈过花道,径直走向婚礼中心。
这是不符合规矩的,按照流程,应该由男性长辈牵着新娘的手缓步走过长长的花道,在万众瞩目之下,将新娘的手交给等待在台前的新郎手里。
而现在,静默的婚礼现场中,一切都乱了。
作为司仪的柱间同样站在高台上,和阳炎一样神情淡然,看不出焦虑,看不出担忧,带着和阳炎如出一辙的坚定,静静等待。
时间在焦灼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逼近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刻。
就在宾客中已经出现阵阵杂乱时,突然,柱间和阳炎同时抬头望向会场入口处。
柱间唇角的笑意越发扩散。
斑这家伙,终于来了!
阳炎一直没怀疑过,所以并未露出意外,只是遥遥看着花道另一头,等待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看着看着,阳炎目光一定,瞳孔猛然收缩,然后在柱间诧异的视线中,她提起裙摆,脚尖一点冲了过去。
离得近了,阳炎终于确认她刚刚没看错,斑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侧还有另一人。
那人的身形,感知到的气息,还有那双微微泛着蓝的特殊白瞳......
阳炎站定在那人面前,满脸不可置信。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摸一下那人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卡在半空中无法再前进一寸。
万一......万一是幻觉,这一碰可就没了......
那人笑得和煦,仔仔细细将阳炎从头打量到脚,然后握着阳炎近在咫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阳炎,好久不见。”
温暖的声音一如从前,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阳炎感受着手下的触意。
温热的......活的......
是哥哥,真的是哥哥!
确定这不是一场虚幻的梦之后,阳炎用力抱住和矢,一瞬间有千言万语想要吐露。
然而在那之前......
阳炎很快放开和矢,视线转向一直淡淡笑着观望兄妹重逢场面的斑。
即使在外忙碌,即使来的匆忙,斑也没忘了换上正规的纹付羽织袴。
乌黑的发丝松散垂下,挡住半边脸,为那露出的另半边瑰丽容颜增添一抹神秘感。
可惜阳炎没有那等好心情欣赏丈夫的样貌,一贯淡然的眸子中难得带满了焦虑与恐慌。
“你用了什么术?轮回天生?还是己生转生?还是......其他的什么方法?”阳炎控制不住自己声线中的颤抖。
无论哪种方法,彻底复活一个人不可能不付出代价,世间所有通天的禁忌之术的机制皆为以一换一,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断然没有白得一说。
阳炎害怕了,哥哥的归来让她狂喜,但如果因此会失去斑,那对她来说,无异于双倍的痛苦。
“别担心,我没事,不会有后患的,相信我。”斑柔声说道。
“怎么可能没有后患?你在骗我!说!到底是什么方法?”阳炎低声嘶吼道,极度的不安让她根本无法缓和下来。
斑犹豫了一下,在阳炎几近疯狂的视线中最终妥协。
“记不记得换上户隐双眼后我跟你说过的话?当时我说右眼多了伊耶那岐,但左眼没有变化?”
阳炎神情凝滞,确实斑这么说过,但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斑接着说道,“最近,大概是融合了柱间的力量,我终于知道左眼的忍术是什么了,是的,就是你刚刚说的轮回天生。”
阳炎傻了。
“和伊耶那岐不同,这个术,一生只能用一次,我用在了这里。”
斑看着阳炎,黑曜石一样的右眼闪着淡淡的光。
阳炎从呆愣中回神,动作迅速的一把掀开斑遮住半边脸的刘海,斑阻拦不及,只好微微侧头,然而这种欲盖弥彰的动作什么的掩饰不了。
被暴露出来的左眼赫然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蒙着一层乌蒙蒙的白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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