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听着这拿捏着嗓子,说播音腔又不像,说美声吧他又没唱,比嗓子里卡了口痰又清晰些的声音,脑海里瞬间蹦出了油腻男的身影。
“同志。”
沈越不耐烦的转过身。
呵──还真是这个大油田!
“同志,你是不是没带钱?你在哪个厂工作?”
看她这身衣服就不像是在什么机关单位上班了。在他看来,在这种地方上班的那都是体面人,身上穿的,手上提的那都是高级货,不然怎么配的上身份。
“不是,你……”
“同志,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革命同志,有什么直说就行,我可以把钱借给你。回头我去你们厂找你。或者你来找我,我是……”
油腻男站的直挺挺的,正视着沈越,只是这眼神有些飘忽,脸上的颜色深了又深。
沈越看着他被金黄的阳光照着的脸,疙疙瘩瘩的,也分不清哪个是痘疤哪个是汗滴。这男的脸跟调色盘一样,一会一个样,眼神也让人不舒服。沈越看他叭叭叭不停的嘴,比了暂停的手势。
“我说你属面条的吗?管这么宽?你这人有病吧?”沈越说完扭头就走,生怕走慢了被传染,结果差一点撞到一位穿着公安制服的男子。
沈越因为那会儿的事情对穿制服的人相当敏感,低着头道完歉就赶紧跑了。
江卫华看着像个受了惊吓的猫一样跑了的沈越,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刚才那个男人也不至于这么丑吧。
很快到了中午。
沈越坐到一棵树下,吃着灌饼,叹了口气。上午转了半天,什么重要信息也没弄到。
这里什么都要票,特殊点的东西甚至需要介绍信──比如说报纸和地图。这里连回收废品都有专门的国营企业。
别说票了,钱她都没有。难道她注定要在空间里混吃等死,等以后松了再出来?
沈越正头疼的时候听到路过两个小姑娘的对话。
“你又去你爷爷单位啦?这么多报纸。”
“是呀,拿回去糊一下墙。”
看着走远的两个人,心里念叨着她们刚才说起的正新机械厂。
果真还是大厂看起来气派,虽然不能和21世纪相比,可跟她今天见过的其他的厂子可气派多了,沈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边打量边暗暗感叹。
大门柱还用水泥糊了一层,用铁架搭了个拱门架在门柱上。用铁皮糊了一层,上面写着涞曲县正新机械厂。
厂里来来往往的人也都穿的更整齐,更新一些,氛围也显得更轻松一些,明显能感觉到幸福指数还不错。
沈越想起之前那对公安说的,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好像就是机械厂的,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有没有被审问。可恨自己现在是个黑户,不然就可以去了解一下情况。
她趁午休外面人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军绿色斜挎包拿出来。
又在空间里找了两份去南方古镇旅游时买的黄纸包的特产点心,把其中一包的点心拿出来,换上了红糖砖。
她看了看自己准备的东西,又想了想空间里的东西。
难怪把自己送到这里,她准备的东西基本都能在这边用——真的是自己把自己作到这儿的吗?
沈越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能看出古怪的地方。
信步走向了不远处在收发室门口蹲着抽旱烟的老大爷。
“张大爷,你好。”沈越笑眯眯的对大爷说,她没记错的话,另一个女孩是喊拿报纸的姑娘张某某。
伸手不打笑脸,更何况饭后一杆烟赛过活神仙。
张大爷心情确实不错。今天中午厂里有福利,红烧肉不要票,价格也就比平时贵两毛,这天大的便宜不占不行。所以今天中午就没回去,直接在厂里吃的。
抬头看着眼前俊生生的女同志,张大爷又吸了一口烟。
“这位女娃娃有什么事儿吗?”
“大爷,我想找你要点报纸糊墙。”沈越递给大爷一个纯肉馅的包子,直截了当的说。
张大爷用烟杆虚晃的挡了挡沈越递过来的手“你哪个单位的?”
沈越心里一阵嘀咕,这真是没身份寸步难行了,人们都喜欢刨根问底,憋屈死她了,心好累。如果她是在玩系统攻略,她早撂挑子了。
“我妹妹是您孙女的同学,您孙女跟朋友说话的时候她听到了。但是她跟您闺女不熟,抹不开面子跟您孙女说……”沈越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道。
张大爷一听立马抬头四处望了望,发现没人,立马松了一口气。
“你们单位没有报纸吗?”
沈越看他有松口的意思,连忙说道:“其实我现在是没单位了,我家在清退名单里,为这个在厂里闹得不大愉快,也没好意思要报纸了。其实这报纸是要来回农村贴的,您也知道,村里有些东西可不想弄来就弄来的。”
张大爷一听这话,顿时露出同情的表情。
沈越看得出张大爷是实在人,也不敢把兜里的东西全拿给他,把手放进兜里,将准备的东西收起来,又拿出了四个肉包子。
张大爷半推半就的收了下来。接过沈越的包回收发室给她装了一沓报纸。
正当沈越道谢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冽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张师傅──”
江卫华其实早就到了机械厂门口,只是看到早晨在团圆饭店盯着别人吃早饭还被骚扰了的女同志跟张师傅打招呼,索性在一边等了等。
他站的位置正背对着沈越,看不到面容。只能隐约听到她如泉水般叮叮咚咚清脆悦耳的声音。
身高一百六十公分,体重九十六至一百零二斤。恩……这可不瘦啊
看着她梳的歪七扭八的辫子,又看了看她身上明显小了一圈的蓝衣黑裤,这年头大多数人都穿的宽宽大大的,她这身不大也就算了,裤腿还明显的短了一截。
这中山装也不知道是家里谁穿剩的,毕竟没人会做贴身的中山装。
那衣服贴着身显得腰身纤细,往上……嘶──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江卫华又把视线下移,可腰下面是什么来着,他感觉脑子有点迷糊,觉得视线所及之处又软又弹……这女的不会给他下了药了吧?他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江卫华闭了闭眼又将视线移开──这双鞋倒是挺新,就是鞋子的主人不心疼它,上面沾满了土。
往上是瓷白的脚踝,踝骨像颗玉石一样温润……那手……那胳膊……算了不能再看了。
江卫华顿了顿,跨步走到两人身后和张师傅打了招呼。
沈越瞅着声音的主人心里顿时有些忐忑,这怎么又来了个公安,这没个身份还不能见人了吗?
沈越也不敢抬头多看,低着头盯着这位公安的裤脚对旁边的张大爷打着招呼。
“张大爷,我先走了。”
江卫华看着沈越低头露出的皓白的颈后,眼神暗了暗。
张大爷用烟杆蹭了蹭裤腿,又瞄了一眼江卫华,刚刚明明没看到人,也不知道江公安什么时候来的。
果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违反纪律的事儿不能常干。还好是档案部的江公安,如果是稽查的说不准工作都得丢了。奇快妏敩
“走吧走吧,快走吧”赶紧走,这个小姑娘长的像朵花似的,没想到是个灾星。
张大爷又用烟杆蹭了蹭腿,转脸对江卫华说道“江公安来啦,今天有啥公干呀?”
江卫华看着扭头就走的沈越,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似随意的问“张师傅,这小姑娘是你家亲戚?”
沈越听到这句话,脚下顿了顿,又尽量装作自然的走了。
江卫华看着她显得有些慌张的背影,回想刚才看到的脸,现在看到了就有一种恍然的感觉。早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的正脸,她的长相果真和想象中一样。
秋眉,杏眼,翘鼻,珠唇,配上瓜子脸,嗯……五官比例柔和让人看着就心生亲近之意,给她盖个红盖头再帮她……
张师傅瞧江卫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身影,摸不清他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不是,是我孙女的朋友,过来拿几张报纸回家糊墙。”
“呦,不愧是大厂,这报纸就是多。我们院里别说拿回家糊墙,就是剪了做简报都不够每个部门一份的。”
江卫华似笑非笑的瞄着收发室,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包子。
“咳,那什么……咱党民一家亲,我今儿打的红烧肉留着一口没吃,就着包子您先凑合来一口?顺便过来看看咱厂放这儿的报纸您用不用得着……”
说着就准备把江卫华往屋里引。
江卫华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单位放这儿的报纸都是旧的,又不是故事书还能看出个啥来?
“至于这红烧肉,中午一口没吃不就是等着晚上拿回家吗?一家七口人只三人有商品粮吃,我可不敢占你这便宜,缺德。”
张师傅看着江卫华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心里一阵暖。
家里女人小孩儿都是农村户口,在这儿都得吃自己的,国家可不给分配。
可把她们都送回农村去,一群女人小孩还不得饿死。
他就说江公安人好,就算不熟的人民群众也会关心体谅。要不是为了口吃的,能活下去,谁愿意挖国家的墙角呢?
“江公安,我……”张师傅早就把烟杆收了起来,手里没了东西,也不自在,黢黑的手指又在裤子上挠了挠。
“嗯,知道了,以后做事儿稳当点。别这么──”江卫华指了指刺目灼人的太阳,又指了四周“嗯?”江卫华一副憋笑的表情看着他。
“哎,知道了,知道了!您还有正事儿,您忙,需要我的喊我一声,我……”张师傅微微勾着腰,一脸的卖乖样。以后可得夹尾巴做人!
不等他说完,江卫华已经走远。
张师傅松了一口气,这事儿总算过去了。
沈越找了个隐蔽无人的地儿钻进空间里,安安心心的研究起了报纸。
虽然报纸不算多,还是旧日期的,但重要信息也算多,而且也都是半年内的日期。
意外的是这里面还夹着一张破的不能再破的地图。估计是什么办公室里换下来的。好多地方都被浆糊粘坏了。
不过,没关系,地图所画部分并没有涂浆糊,只是年头久了,字迹有些模糊。
沈越先把地图拿出来看,发现这里和原来的版图差不多,只是弯弯和香江现在就已经很明确的在版图内了。
之前听广播的时候,广播里说到这里叫涞曲县,看起来距离京市很近,应该是相当于保府的位置,涞曲县隶属于宝洲市,是燕省的省会。
这点和原世界不一样,原世界现在的省会应该是京市旁边的津市。
难怪这里管的那么严,在原世界的时候,但凡是首都有什么活动、会议,整个省也都会戒严。
这是首都最后的一扇门,必须守好了,不然岂不是乱套了。
收回心思,沈越拿起报纸开始寻找有用的信息。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沈越江卫华鱼鱼爱洗澡更新,第2章 丑到拔腿就跑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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