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有用心之人，一旦此事落到穆连城的耳中，那南宫瑶……
蒋玉眼神一利。
假山之后，有人影走出来。
看到来人，蒋玉反而是微微一怔，她眼神复杂地看着从假山石后慢慢走出来的，浑身都散着清冷的人。
唇角不自觉微微颤了颤。
不过却也是当即便收了一身棱角。
她微微挑眉看着来人，嘴角微微勾起，她道，“怎么，本宫竟是不知，什么时候朝中最负盛名的陈策陈大人，竟也是几时学会了听墙角这等小人做派。”
渐渐走近的人，距离蒋玉几步远的地方站立着。
他先是行了一礼，神色无一丝异样。
蒋玉漂亮的剪水瞳子盯着眼前的这个恭谨地行礼的人，双眼微微眯起，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陈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话虽是如此说的，可蒋玉却也是在陈策行礼之时，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实实在在地受了陈策的一记大礼。
陈策起身，谢恩。
不过心里，却是苦笑不已。
这番明显，想必此刻皇后娘娘虽然是面上平静如常，只怕是在心里，定然是已经几分不喜了。
就像是方才，若是皇后娘娘当真是觉得他不必多礼的话，也就不会纹丝不动地受了他一记大礼了。
偏生，现在理亏之人正是他自己。
再是巧舌如簧，也不好在皇后娘娘蒋玉面前去推卸自己的责任了。
也不知，若是现在，他去与皇后娘娘说，他可以将刚才所听过的一切都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也不知蒋玉是否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其实方才他也只是在假山之后乘凉看风景，并且是之前德妃娘娘南宫瑶过来之时，他就已经是在那里了。
只是那时候，孤身一人的德妃娘娘也同样是来到了附近。
而德妃，他也听说过。
正是之前的同样是在京都之中久负才女之名的南宫丞相的嫡次女，南宫瑶。
自入宫之后，就被皇上一举封为四妃之首的德妃，可谓是不仅仅是因为南宫瑶身后的南宫丞相府，更是因为心中对此女的评价甚高。
因为一时想及他为外臣，而此时南宫瑶却已经是宫中后妃。
恐是一旦有人发现二人独处，只怕是会传出许多不好的言论，所以一时犹豫，他便不做声地静静地等待在原地。
只是想着，等德妃一人先行离去之后，他再出来，也算是避免了一场流言蜚语。
却是不想，一步错，步步错。
到了最后，听到呕吐之声，还有皇后蒋玉过来的脚步声时候，他便知道自己是彻底走不了了。
谁又能知道，他仅仅只是想要在皇宫之中赏赏风景，却是因为一时之差，现在却是被强行听墙角了一次惊天的大秘密？
哪怕是陈策丝毫不想知道。
蒋玉抿嘴，看着在现在这个情景之下，也仍旧是满身清冷不改，如竹似兰的人。
这样的陈策，与她所熟悉的那个还尚是年轻的陈策。
两人之间，简直便是天差地别的距离。
任是蒋玉如此的回想，也不知在当初的那几年的，曾经的也会与莞姐姐开玩笑的陈策，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才会让当年的他，变成了现在的这般冷清至极，如深秋的霜露一般的模样。
“不知陈大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果然，陈策心中暗道。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蒋玉定然是会问这个问题的。
若是如实说，莫说是蒋玉，便是他自己也不曾相信竟然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可是若对蒋玉编造出一些能够接受的谎言？
不知为何，面对蒋玉如今的这双冷静至极的几分幽深的眼睛。
本想要随口而来的借口，此时若是无论如何也再也说不出口。
无法，便也只能如实说出真正的原因。
果然。
蒋玉听罢，一阵冷笑。
“陈大人果然不愧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在前朝，既是足智多谋，又是能面不改色口辩群臣。而在这后宫之中，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是真当本宫是三岁孩童，所以才无所忌惮的戏弄？”
就知是如此结果。
陈策无奈，却也是无可奈何。
“皇后娘娘明鉴，微臣所说，确实无半分戏言。”
蒋玉微微挑眉，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却并未表现出来。
反而是微微抬起下巴，没有看陈策，“既是如此，那敢问陈大人，方才，你可有听见什么？”
“如实说，不得有丝毫隐瞒。”蒋玉微微挑眉，提醒道。
陈策微微皱眉，眼里无奈更甚。
若按理说，其实蒋玉应该是与德妃娘娘南宫瑶一直都不曾有过什么交情的存在。
所说唯一有的一次重要的。
那便是曾经在蒋玉一副因皇上和贵妃娘娘蒋若素之间的事情而大受打击的时候。
德妃娘娘曾经意外的穿扮一番，然后到了蒋玉的坤宁宫中，特意去耀武扬威。
若是如此，在皇后娘娘蒋玉的眼中，也能称之为交情的话，那么陈策也实在是无话可说。
“微臣……”
蒋玉双眼微微眯起。
陈策抿嘴，却是将话头转了个个子。
“微臣方才只是在乘凉，只听见德妃娘娘与皇后娘娘交谈，并相许诺入坤宁宫请安事宜。”
蒋玉眼神稍稍几分复杂，在她一直以来的印象里。
若是发现了这样，且是对穆连城的名声有损的事情，他通常都是丝毫不留情面的斩草不留根。
就像是她曾经那样。
因为自己的刻意隐瞒，所以在京都之中的名声着实是有几分不好。
而因为自己的声名狼藉的名声为穆连城所带来的一些小小困难。
所以那个时候，穆连城便是对她并不全是友好，时常便是冷言冷语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他分明是在一旁看见了，却是丝毫不闻。
而对于其他的稍受了穆连城的怒火牵连的妾室，他却是会主动对穆连城进行劝解。
而每每这个时候，穆连城也大多都会依言而行。
若是说她还是五皇子妃的时候，就算是受了再大的委屈，陈策依然是会冷漠地走过。
却是会为只是受了小伤的丫鬟温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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