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
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刘曜深入骨髓的信任。
刘曜没有说话,牵着她,来到飘香酒楼的后院。
随即,他让苏妧在原地等一下,他去去就来;
苏妧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点头答应。
没一会,只见他牵着一匹马再度出现。
那马通身毛色雪白,一丝杂毛也无,无疑是上好的宝马。
苏妧认得出,这匹马,前世也是刘曜的坐骑,名唤赤云。
她对眼前这情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曜眼底漾起一抹细微的柔情,“带你去骑马。”
这个答案是苏妧属实没有想到的,她颇为诧异,“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带我去骑马?”
“而且,我,我不怎么会的。”
“没关系,我教你。”刘曜语气很轻,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我见你经常出门,便知你本性是跳跃爱玩的,就想着骑马踏青你肯定喜欢。”
“难得今日天气好,最适合跑马。”
听他这么说,
苏妧心底涌现出一阵莫名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刘曜居然能想到这一层,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直到被他拥着抱上了马,苏妧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将她安置好后,他一个跨步也飞身上马,坐在她的后面,手执缰绳,将她整个人都拢在怀里,随即一声“驾”,宝马扬长而去。
在江南待了已有七八天,苏妧除了逛街其他地方都没怎么去过,所以对这边的大街小巷都不怎么认识,但刘曜却好像挺熟。
简单绕了几条路,他们来到了一片空旷无垠的绿野。
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和煦的春风吹在身上,吹得人心暖暖的;
一声“吁”,宝马慢慢的停下了飞驰的步子,刘曜下了马,苏妧以为自己也要下来,刚要动弹,就被他拦住。
“你不要下来,不是要学骑马吗?”
苏妧没明白,“你这是要怎么教?”
“我给你牵着缰绳,你骑在马上先走两圈,等适应了,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我再带你跑。”
这方面他肯定是行家,听他的应该没错,苏妧一口应下。
这一块空旷,又没人,两人就这样,
一个马上,一个马下,
一个牵着绳子,一个坐在马上,
本来有些违和的场景因为两个出色的外表却变得赏心悦目。
苏妧一开始心里还有点忐忑,后来慢慢的发现赤云很温柔,也就开始放下心来,再然后,心思就有点飘散了。
她垂着眼,看着为她牵引缰绳的刘曜,
如果他还是前世那副德行,苏妧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搭理他;
可是,他好像在慢慢改变……
从上次在飘香酒楼向她说对不起,到替刘晓和苏妙牵针引线,再到今天带她出来教他骑马。
桩桩件件,都绝对不是前世的昭王殿下会做的事。
可见,他真的在改变。
就在苏妧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沉默了良久的刘曜忽然看向她,嗓音有些干涩,“前世我去登州办案,期间看到一对夫妻驾马同游,觉得甚是不错;便想回去寻个机会,找空闲的一天,不带孩子,只带着你,我们也夫妻二人跑马去。”
可惜,
她没能等到他从登州回来,
没能再来得及看他一眼;
还记得他临行登州前一晚,她和以前一样替他收拾行囊;
而他也和以前一样,抱着宁姐儿和两个孩子说着话,再对她叮嘱一些每次出门前老生常谈的话。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
那一面就是永别!
想及此,苏妧的眼泪无声的落下。
不管何时,只要提到前世,她似乎都没有办法心如止水。
其实她的身子在生宁姐儿的时候就伤到了根基,往后如何调养也总是治标不治本,大夏天的她有时候都会觉得冷。
哪怕她不懂医术,但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清楚的;
那样的状况,显然是不好的征兆。
那时候,她心里很怕;
生老病死,是人都要经历的;可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就轮到她了呢?
她好几次想和他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总遇不到他的人,每次回府,他都是来去匆匆,她总是找不到机会;
后来他说从登州回来后,想告一段假好好陪陪孩子,她本想着那个时候再告诉他,却怎么也没料到病情来势汹汹,她会倒下的那么快,快到来不及等他回来。
她的沉默在他眼里便是心里还有气,
不过她气也是应该的。
但是直到听到她轻声抽泣的声音,刘曜顿时手足无措的凑上前,“你,你怎么哭了?”
苏妧一声不吭,发出的唯一声音就是哭。
刘曜也着急,便将她抱下了马,随之将她放在旁边一块干净遮阳的树荫下。
下了马,苏妧哭得更肆无忌惮了。
哭声也一下子变大,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两辈子,刘曜都没见过她这样哭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能做的也只有掏出窄袖中的方帕,替她小心的擦拭着眼泪。m.xqikuaiwx.cOm
“别哭了,你一哭,我,我心里就慌。”
他努力学着记忆中父亲哄母亲的样子,也轻声的哄着她。
这般境遇,两世还真是头一回。
苏妧哭得是真的狠,像是要把前世的那些委屈心酸统统给哭出来一样。
刘曜实在是没办法了,
一手把住她的后颈,稍微一个用力,将那方红唇送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微微低头便覆了上去。
苏妧被亲的猝不及防,心里又羞又气,
她还在哭好不好,
他怎么就能想这种事?
一时心里一股邪火蹭的烧了起来,也不管什么身份有别之类的,对着刘曜的脖颈处就是一顿挠。
女子爱美,世家贵女又养尊处优,一律留着长指甲,上面涂着各色蔻丹,衬得十指纤长白皙。
但今天,随着刘曜的一阵倒吸冷气,
他对这指甲从此怕是再无欣赏之心了、
苏妧是用了狠劲挠的,刘曜吃痛便立刻放开了她,捂着被她挠过的地方,眉头都快皱到一块了,“你,你怎么下手这么狠?”
苏妧自顾自的擦着眼泪,“活该,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耍流氓。”
“那,那不是你一直哭我没办法吗。”
“没办法就做出这种登徒子行为?你是皇孙又不是街头混混。”
刘曜:“……只要你不哭了,登徒子就登徒子吧。”
苏妧轻嗤了一声,随即便想到自己刚才这么哭,现在眼睛肯定是又红又肿。
她忙掏出荷包里随身携带的小铜镜,对着镜子一看,
果不其然,眼眶就是已经又红又肿。
等会要是这么回家,祖母和四姐那边她是肯定交代不过去的。
本来没熄下去的那阵邪火忽地又起来的,她凶神恶煞一样的把荷包和铜镜都往刘曜身上一丢,“都怪你,这让我怎么回家啊?”
刘曜看着她的眼睛,也觉得是个问题。
这么送她回去,苏老夫人再以为自己欺负了人。
不过,他还真不知道这眼睛该怎么办。
苏妧也知道指望不上他想什么主意,“快点带我回你住的地方,让厨房煮两个鸡蛋,让我揉揉眼睛。”
现在对她的话,刘曜几乎是完全照做。
他不动声色的将刚才她用来丢他的那个荷包收到了怀里,然后面不改色的将她再次抱上马,一阵飞驰,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他居住的行宫别院。
自打皇孙的身份亮出来,刘曜就不可能再住在客栈;献文帝和太子那边对他滞留江南的事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必须住到行宫别院,以保证安全问题。
刘曜现在住的便是行宫一处“落风华”的庭院。
行宫里外的守卫看着抱着一姑娘回来的皇孙殿下,都是险些惊掉了下巴。
刘曜吩咐人让厨房煮几颗鸡蛋送来,手底下的人立刻去厨房传命。
苏妧全程将头埋在刘曜怀里,
现在她这幅样子,是真见不得人。
直到被刘曜放到了床榻上,她才慢慢地抬起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房间。
这是皇家别院,陈设布置自然都是极好的,
镶金的拔步床,琉璃榻,紫檀木书架,汉白玉镇纸,
还有墙上挂着的几位书法大家的传世名作。
处处彰显着居住者身份的尊贵。
厨房那边动作很利落,底下的人很快将煮好剥好皮的鸡蛋送了过来。
苏妧自己拿起一颗,慢慢的揉,没揉一会,她觉得手有些累,便想等会再揉。
忽地一个圆润的雪白堵上了她的眼睛,他似乎没做过这种事,动作很是笨拙缓慢,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将柔软的温热不断揉滚着她眼下的肌肤。
苏妧先是一怔,随后觉得这个地方也没别人,让他伺候一下也没什么,反正是他把她惹哭的。
这样想着,她便安心的享受起了刘曜的服侍。
苏妧整个人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上一片惬意。
刘曜看着心安了许多,只要她不哭,他就不慌。
他一边手捏着鸡蛋替她揉着眼睛,眼神贪婪的留恋在她娇艳水嫩的脸颊。
她这会是闭着眼睛,他就更肆无忌惮了些,甚至还盯着她那润泽丰满的红唇愣了好一会的神。
直到苏妧察觉他不动弹,出声催他才醒神。
等到揉得差不多,苏妧伸手示意他好了。
他心领神会的收回动作。
苏妧刚想去摸自己的小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想起那镜子好像被丢到方才那片树荫下了,不仅如此,荷包好像也丢了。
刚才他是抱着她来的,肯定没顾到她拿来砸他的荷包和镜子。
铜镜也就罢了,丢了回家再拿个新的便是;
但那个荷包就不一样了,那是女子的贴身之物,若是落到旁人手里,可是有损清誉的。
而且那荷包是苏妧亲手做的,料子用得上好的云晚纱,荷包里还装着她的小像和一些贴身的小玩意。
这个东西决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看她脸色微变,刘曜一边替她理着衣衫一边问:“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你,你赶紧让人回刚才的那片草地,去找个东西。”
刘曜握着她的手,"先别急,什么东西丢了?"
苏妧忙声道:“我的荷包,那里面有一张四姐用红金纸剪得我的小像,是绝不能被陌生人拿了去。”
说到这个,刘曜神色忽然松散了几分,“我当是什么,放心,没丢。”
苏妧啊了声,“没丢?你拿着了?”
“放哪了?快些还我。”
只见他忽然一个倾身逼近了她,苏妧下意识噤声。
他眉眼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本就俊美的人此刻更是风采无限,苏妧看得移不开眼。
刘曜就喜欢她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得出神时的样子,眼里的倒影都是他。
“好看吗?”他满目柔情,打趣着问。
苏妧没过脑子,下意识得脱口而出,“好看啊。”
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苏妧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个时候犯什么花痴呢。
刘曜却很满意,双臂展开将她抱在怀里,“好点了吗?眼睛还酸不酸?”
“不酸,好多了。”苏妧摇头,想到刚才的事,她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我的荷包真被你拿着了?”
他将她整个人扣在身前,下巴抵着她的前额,“嗯。”
“哪呢?”她怎么没看见。
“归我了。”他理直气壮道。
苏妧差点炸毛弹起来,但刚想动就被他又摁回了怀里,她只能言语抗议,“凭什么?我又没说送你了。”
“你不是丢给我了吗?”
“我那是……”
他无声挑眉,“是什么?”
“没,没什么;给你就给你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再做一个就是了。”
苏妧气呼呼的哼了声。
头上传来一声加重的鼻息,像是他闷笑了声。
前世笑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倒是舍得笑了。
等一下,
苏妧忽然想起什么,
“你,你脖子那里要不要上点药?”
刘曜:“你给我上?”
苏妧闹了个大红脸,“你自己没长手啊?”
他应得干脆坦荡,“脖子后面,那里我自己看不到。”
苏妧:“……”
行吧。
苏妧不想他堂堂皇孙被人看到后颈处的抓痕,而且那个地方、那样的抓痕,不会有人怀疑他被行刺之类的,
只会往暧昧的方面想。
苏妧是真后悔,怎么挠了他,苦恼的是自己。
手下的人送来药膏,苏妧认命的打开药盒盖子,用指甲抠出一小块白色膏体,敷在他后颈处的抓痕,然后用手揉着将其涂抹均匀。
她十指纤纤,挠的时候是真疼,但这会温柔起来也是真舒服。
刘曜一时心神不稳,忽然一个伸手将身后的她拽到了怀里随即坐到了他腿上,
本来一心涂药的苏妧只感觉一瞬间天旋地转,还没等她如何,那方熟悉又陌生的薄唇堵住了她还未来得及出口的惊呼。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之嫡女王妃更新,第24章 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耍流氓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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