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春乔,立刻得意洋洋道:“春乔,侯爷把粥都喝光了,还夸了我呢!”
春乔这个大实心眼子的立刻捧场:“奴婢都说了,是按照白妈妈的步骤一步一步来的,肯定不会错!”
主仆二人顿时对陈思思的厨艺天赋大为赞叹,直到秋蝉过来找人。
“夫人,您师父来了。”
“哦对!师父来帮侯爷扎针,快走!”
不等她踏出门槛,一个懒洋洋的身影双手抱臂倚上厨房门:“你在这里做什么?”
易子民眼尖的很,一眼看到厨台上土黄色的瓦罐,“哟,这是谁做的?”
陈思思和两个大丫头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易子民脸色飞快阴沉下来:“陈思思,你别和我讲,这是你给那个痨病鬼做的!”
陈思思内心哀嚎一声,就知道师父是这个反应,她才没敢讲。
只能小心翼翼赔笑道:“不是的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会做劳什子吃的!”
易子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刚要走,忽然瞧见她袖口上沾了米粒——
“好啊,你父母兄长、你师父我都没得到你一点孝敬,来这劳什子侯府倒学会了!你真是自降身段!你还学会骗人!给我去后院蹲马步去,一个时辰!”
说完,一甩袖就要走。
陈思思可没忘正事:“哎哎哎,师父师父,您别生气!不是给侯爷做的!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想学着做做,等您给侯爷扎针扎累了不是正好能解解乏么?”
说罢拼命给身后的春乔使眼色。
“对啊师父!夫人一直念着您,这次求您帮忙让您劳累,她心里过意不去得很呢!”
陈思思眼中闪过赞赏:好春乔,先把师父安抚住,要不然他一气之下跑没影,侯爷可真的没救了!
为了救人撒一个小小的谎,师父应该...不会怪她吧?
易子民又是一声冷哼,不过脸色明显缓和下来。
转身,屈尊降贵道:“行吧,拿来先尝尝。”
陈思思想起林君则的反应,对自己的厨艺非常有信心,立刻吩咐秋蝉给师父盛一碗。
易子民接到这碗白不白黄不黄的东西,眉头蹙了那么一下下。
陈思思催促道:“师父快尝尝!上好的银耳莲子,熬煮的汤水里还加了去岁保存的山泉,侯——熬好后我还尝了尝,味道不错!”
差点说漏嘴,陈思思拐了个弯,好不容易将话圆回去。
多说多错,她索性也不再说话,只催促易子民赶紧喝喝看看。
听她说的那么笃定,易子民表面无所谓,内心还是很好奇的。
要知道,他这个徒弟长这么大,这可是第一次进厨房,念着的还是他,也算没白教这么多年!
于是他非常放心地灌下一大口——“噗嗤!陈!思!思!”
众人呆立当场,目瞪口呆地看着易子民喷出米粥,接着像着火了似的窜出房间!
很久后,陈思思呆愣回头,“春乔,你确定没教错?”
林君则治病的事暂时被搁浅,他这个病患整整拉了三天的肚子,易子民大概被那口粥气着了,好几天都没出现。
后来陈思思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尝了一口自己熬的粥,真是...天崩地裂的难喝啊!
她都开始佩服林君则,热泪盈眶地想,他是怎么面不改色将那一碗粥喝了个干净的?
......
为着这事,陈思思去易子民跟前装了两次可怜。
回回也不说话,就拿一双委屈兮兮的琉璃目瞅着对方,对方走到哪她瞅到哪。
后来易子民忍不可忍,朝她暴喝道:“以后不许再进厨房!”
陈思思知道对方心软了,立刻把头点的和拨浪鼓一样。
“还有,不许告诉那个痨病鬼我是谁!”
他是私下见过对方的,若要那小子知道自己还得巴巴贴上来为他治病,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现在就是爷爷的爷爷,陈思思哪敢不答应。
但林君则见过他这张人皮,所以易子民出现的时候,重新换了张皮,一样的毫不起眼。
治疗提上日程,第一件便是扎针。
“他体内的毒素累积多年,前段日子还受伤受惊...”易子民越说越生气,“怎么不直接找块豆腐装死?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陈思思惭愧低头,这里面一半是因为她。
“得先调调经脉,该封的封,该堵的堵。”
易子民是练武之人,最懂经脉对于人体的用处,若是用好了,他肯定能把病鬼侯爷的命拖到老东西来。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底子不行,别说习武之人,便是健康的普通人都要差上许多,万一行针出了岔子,结果自己受着。”
陈思思小脸顿时皱起。
易子民又不高兴了!
“怎么?不满意?不满意就自己扛着,正好爷还不受这份累!”
陈思思赶紧将人拉回来,倒上一杯茶乖乖递过去,“师父别生气!我就是有点...担心嘛。”
易子民用手指点点她,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心软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师徒多年,易子民还是能看出一点。
陈思思确实不像对病痨鬼动心的样子,但八成老毛病又犯了。
有点圣母情怀,若是触到那个点,势必要多管闲事到底。
陈思思摸摸鼻子,悄么唧唧地反驳:“也不是谁都管,别人对我好我才管...”
“你在嘀咕什么?赶紧给我拿药箱子去!”
陈思思吓得一哆嗦,转身就跑。
路上还想着,师父是不是一个人太久了,怎么脾气越来越暴躁......
治疗时她不能在场,因要全身施针,林君则只能穿条亵裤,易子民直接将她赶出去,她只能坐在耳房等。
因着第一次最凶险,师父说的又那么吓人,陈思思一颗心也忐忑得很。
想起她和林君则说,自己为他找到一名不错的大夫时,对方丝毫犹豫都没有,径直让对方入府治病,就觉得心绪略微复杂。
若是她真的害林君则...病情加重,该怎么办呀...
深深吸口气后,重又打起精神:她相信师父,也相信林君则,肯定会没事的!
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将耳朵竖起来,听隔壁的动静。
易子民确实没想到,这个病秧子还挺能忍。奇快妏敩
七七四十九针扎下去,其中几处重要穴位,是封堵的关键要穴,他很清楚扎下去后产生的痛苦有多少。
便是一般的习武之人,都会痛的叫出来,可这位咬着牙,愣是一句哼唧都没有。
只是鬓角的冷汗不停往下淌,易子民瞧见,冷哼一声。
就是这样,这人也休想配得上他易子民的徒弟!
施完针,照例丢下一瓶清心丹,已然痛到神志不清的林君则微微抬头,恍惚着说了句“多谢先生”。
易子民脚步一顿,转头看他一眼,神色难辨,很快离开。
一出门,陈思思就粘了上来,叫了一声“师父”欲言又止。
易子民冷哼一声,背着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思思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这第一关已经过了!
等丰同为林君则穿好衣服,她迫不及待走进去。
等看清对方满头冷汗,苍白的嘴上有一排渗血的牙印,瞳孔便微微一缩,她在隔壁...竟然没听到丁点声音。
这人,真是什么都能忍啊...
林君则朝她虚弱扯扯嘴角,彻底晕了过去。
“侯爷!”
......
林君则是在半夜醒来的,眼前逐渐恢复清明,手指一动,碰到了什么又软又暖的物什。
转头,女子侧身趴在床边,只留一道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的侧脸。
他的眼中忽然闪过复杂之色,陈思思竟然...守在他床边睡着了。
已经多少年,从疼痛中醒来,从黑暗中睁眼,他都习惯独自一人承受所有。
没有过便也不会渴望,只当他生来大约就是这样的命数。
可有一天,一个让他一眼能看透的人闯进他的生活,好像夹缝中挤进来的一束光,他第一反应不是拼命抓住,而是怀疑地望着这道光,是不是像从前那样引他上钩的鱼饵。
他隐在黑暗中,静静蛰伏,静静观察,可是对方似乎...并无所求?
世人皆为名利,为权势,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不求呢?
他不信。
“侯爷?你醒了?还疼不疼?”
蓦然,一道忧心的嗓音响起,林君则隐在黑暗中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如果陈思思能看清,会发现那双浓黑如枯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
“侯爷,要不我还是和娘亲说一声,不去了。”
林君则拉住想要转身的陈思思,温和道:“大哥二哥回府,我本该前去府上拜访,如今只能劳烦夫人了。”
丰同在一旁适时接话:“夫人放心,小人会一直守在侯爷身边。”
第一次施针后,林君则的身体会格外虚弱,陈思思也是因为这样,亲自在他身边守了两晚。
明天就是第二次施针的日子,偏娘亲使人来传信,说是大哥回来了,二哥竟然也回来了!
大哥便罢,父亲调入京城时他也被召回京,二哥却是要一直守在吴地的。
这次回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
林君则看出她的担忧,一直催促她回去。
这边也是紧要关头,二哥三日后就要离京,属实让陈思思犯了难。
最后还是抵不住林君则的催促,决定先回家看看。
“侯爷,我尽量午时前就赶回来!丰同,好好照顾侯爷!”
说完陈思思麻利大步离开。
她一走,林君则忽然问丰同:“你能看出她师父是什么路数么?”
原来,就算丰同不说,林君则也认出了易子民。
丰同惭愧低头,“主子...”
“惩罚的事迟点再说,先回答我的问题。”
丰同:“武功路数看不太出来,这人功夫远在小人之上,但小人发现...他的小臂内侧有块烫疤,瞧着像是...那里曾有块印记,后被毁去,如果小人没看错,那是个星月图。”
林君则眼神陡然一利,丰同像被针扎般,下意识后退一步。
只听对方语气森然道:“你确定,那是星月图的符号?”
“小人晚上回去自己描画过,基本可以确定。”
林君则忽然沉默下来。
他没想到,陈思思身边竟然还有这种人。
......
回到将军府,大哥二哥早在府门处等候,陈思思看清二哥陈坚毅的身影,一下马车便飞奔过去。
陈坚毅快走几步接住她,接着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像往常那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大掌碰到她的夫人髻,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痛意。
陈思思赶紧打岔:“二哥,你瞧我是不是又长高了?都快到你下巴颌儿了!”
陈坚毅在千里之外听到妹妹被赐婚,心中已然担忧不已,得知未来妹夫的情况后,恨不得冲进宫去违抗圣旨。
最后还是妹子的亲笔信将他安抚下来。
“高了,瘦了。”
“哪有!二哥我们快进去,进去再说!”
花厅中,一家人坐下来,这才开始细聊。
“对了二哥,你怎么会回京呢?圣上下旨了吗?”
“当然。”
他说完便垂头喝茶,一句话说的不明不白,陈思思待要追问,忽然发现爹娘和大哥的表情不太自然。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一声娇喝,直把众人唬了一跳。
陈思思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正要继续逼问,陈元良忽然叹了口气,“思思,你二哥...被圣上派到北边了,你大哥,也要同去。”
陈思思脑海想被一道惊雷炸过,“北边??”
陈坚毅似是没看到她的惊讶,语气一如平常,“对,吴地最大的匪徒已被剿灭,暂时很安宁,而北方...”
二哥话没说完,陈思思却很快听懂。
北方,怕是将会有或者已经有了战事。
“可、可吴地与北疆,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陈思思愣愣说完,一家人陷入沉默。
不说北疆和吴地的气候相差千里,便是兄弟二人这一去,他们家在吴地打下的根基荡然无存,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冲喜嫁给病痨侯爷后,我被偏宠了更新,第47章 兄长回京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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