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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在海上从事走私的不法分子很狡猾。
渔政船赶到落网走私分子夜里过驳香烟的海域,那条走私香烟的海轮早不见了。
韩渝有点小郁闷,跟韩渝一起来的海关关员和边检站官兵更郁闷,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连吃早饭的心情都没有。
沉副总队长见怪不怪,一边喝着稀饭,一边劝道:“别灰心,夜里不是有好几个家伙落网了么,他们认识上家,有上家的联系方式。海船上的那些家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们这辈子都不回老家。”
“沉叔,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落网的只是小鱼小虾,海船上的可能也只是马仔,真正的大老板不会轻易露面的。至于现在掌握的联系方式,我估计也没什么用。”m.xqikuaiwx.cOm
“打击走私是一项长期工作,只要有贸易就会有走私,很难禁绝。”
沉副总队长指着舷窗外的海面,想想又说道:“别说走私利润那么高,就说海上捕鱼,上级三令五申要求渔民别堵塞航道,可那些渔民听吗?”
韩渝下意识问:“沉叔,你们有任务?”
沉副总队长无奈地说:“海监刚联系我们,说又有货轮撞上渔船了。”
……
扑了个空,但不是想回去就可以回去的。
渔政有渔政的任务,韩渝只能跟船去救援发生海上交通事故的渔船。
渔权与航权的矛盾在长江口外体现的淋漓尽致,渔船生怕货轮刮坏拖网坚决不给货轮让路。
货轮调整航向来不及,撞上了渔船的船尾。
渔船翻了,幸亏人员没伤亡。
海监的执法艇早就到了,渔民已经转移到了海监的船上。
渔船与货轮发生交通事故,按规定要由渔政和海监一起调查处理。
沉副总队长安排渔政执法人员登上货轮,跟海监执法人员一起调查取证,给货轮船长、大副、二副等船员做笔录。
然后把渔民接上渔政船,给渔民做笔录。
从上午10点半一直忙到下午1点半,终于可以返航。
韩渝站在船头,看着正蹲在船尾抽烟的几个渔民,好奇地问:“沉叔,接下来怎么处理?”
“有专人处理,先界定事故责任,然后该赔偿就赔偿,该走保险就走保险。”
“渔船有保险吗?”
“有,不过刚才你都听到了,渔船的责任更大。”
作为渔政执法人员,沉副总队长很想帮渔民争取利益,但渔民在这起事故中确实责任更大,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禁长叹口气。
以前受滨江农业局委托给东启、陵海和思岗的渔民讲过海上捕捞作业安全,但讲归讲,人家能不能听进去就两说了。
韩渝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渔船太多了,全世界那么多国家的渔船加起来也没我们中国多,有些地方还在拼命建造,近海的鱼又越来越少,真不知道造那么多条渔船做什么。”
“靠海吃海呗,想转变观念没那么容易。”
“不说这些,沉叔,我有点困,我去睡会儿。”
“去睡吧,等到了吴淞口我叫你,我们把你们送到客运码头,你们到时候坐高速客轮回去,坐高速客轮快。”
】
“行。”
渔政船正在返航,渔政码头在黄普江的复兴岛,韩渝不可能去复兴岛,只能去吴淞码头搭乘高速客轮回滨江。
刚走到船员舱门口,突然发现一艘五千吨左右的货轮从远处驶过。
“咸鱼,怎么了?”
“那条海轮看着很眼熟。”
“哪一条?”
“前面的那条,挂巴拿马旗的。”
沉副总队长顺着韩渝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笑问道:“你怀疑是那条走私香烟的母船?”
“不是。”
“那你看什么?”
韩渝是越看越奇怪,请一起来打击走私的边检站监护中队副中队长去驾驶台借来望远镜,一边观察着前面的货轮,一边解释道:“在江里跑的船都是有特征的,吨位稍大的船只要看船型我们就知道是哪儿的船,是哪个船厂建造的,甚至知道是哪一年下水的。”
这很正常。
别说韩渝这样的水上执法人员,就是经常在江上跑的船员都知道。
沉副总队长追问道:“你认识这条巴拿马船?”
“不对啊,它怎么可能挂巴拿马旗!”
“到底怎么回事?”
“这条船我认识,我还协助港监上船检查过,它不是外贸船,也不叫这个名字,如果没记错它是汉武一家航运公司的内贸船。”
“是不是转手转船籍了?”
韩渝把望远镜对准船尾,看着明显是新刷的船名,沉吟道:“有可能。”
换个船籍改跑外贸算不上多大事,沉副总队长催促道:“赶紧去休息吧,你一夜没睡。”
……
徐浩然和林小芹在滨江安了家,有了工作,但还不是真正的滨江人。
今天上午,在王局安排的民警带领下去港区分局办落户,身份证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拿到,先办了一个临时的身份证。
昨晚住的宾馆,今晚不能再住。
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玉珍带来的几套床上用品。
小两口在韩工家吃完午饭,跟韩工一起去家具市场买了一车家具,请人家帮着搬进宿舍布置好,又出去买了一堆锅碗瓢勺和生活日用品。
打扫卫生,继续布置,一直忙碌到下午四点半,新家终于有点样子。正想着去买点菜,晚上在新家开伙,韩工又骑着自行车来了。
“明天再开伙,晚上去我家吃饭。”
“韩叔,我们中午刚去的,晚上就不去了。”
“三儿回来了,柠柠下班之后也回来,你们回来还没见着三儿呢。”
“咸鱼回来了!”
“嗯,刚开始不知道他有什么任务,刚才柠柠打电话我才知道他去海上兜了一圈,从吴淞码头坐高速客轮回来的,这会儿估计已经到家了。”
“他出海了?”
“打击走私的,好像扑了个空,没逮着走私船。”
徐浩然昨晚才知道咸鱼也要调到海关,很想见见咸鱼谈谈今后工作的事,再说韩工都骑自行车来请了,干脆锁上门,带着爱人跟韩工一起去气象局家属区。
赶到韩工家一看,咸鱼果然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当马给小涵涵骑,小涵涵骑在他背上兴高采烈。
向帆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埋怨:“三儿,别这么惯着涵涵,都把涵涵给惯坏了。”
“好的,不骑了,涵涵听话。”
“叔叔好,阿姨好!”
涵涵见徐浩然和林小芹进来了,很乖巧地叫人。
韩渝连忙爬起身:“浩然哥,嫂子,不好意思,昨晚有紧急任务,没能给你们接风。”
“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外人。”
“坐,你们先坐,我去洗个手。”
韩工自从成了国家气象学院的特聘教授,家庭地位明显提高,现在不用再帮着做饭。
林小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去厨房帮向主任打下手。
韩渝洗完手,坐到茶几前跟徐浩然闲聊。
“你明天就想上班?”
“闲着难受,再说滨江我又不是很熟,甚至都没几个熟人。”
“你上班嫂子怎么办?”
“她也上班,先去学校熟悉环境,到底要不要教课,听学校领导安排。”
别人转业回老家还可以走亲访友,他家亲戚不多并且全在陵海,他们两口子呆在滨江无所事事,真不如早点去单位上班。
韩渝点点头,抱着女儿笑道:“行,等会儿给曾叔打电话汇报下,明天一早跟我去三河缉私,我们那边正缺人。”
“真忙不过来,真缺人?”
“骗你做什么,好多海轮船长知道我们在检查,担心没锚地可以抛锚排队,都在海上漂航不敢进长江。”
“昨晚吃饭时刘关长说我们滨江的走私问题不严重,你们怎么会这么忙的?”徐浩然一脸茫然。
韩渝放开女儿,微笑着解释道:“我们之前在北湖抗完洪,要等着水位降下来才能返航,让老家的很多人以为大船之所以开不到长江中上游,主要是因为江城长江大桥和汉武长江大桥不够高。
事实上这确实是一个因素,但对万吨级货轮的通航影响不是很大,真正影响通航的是航道。
这么说吧,从吴淞口到我们滨江的航道12.5米深,可全天候通行吃水11米左右的船舶。
以散货船来衡量,基本是四至五万吨级的。如果加上2.5米的潮高,就可乘潮通航八至十万吨级的散货船,更大吨位的海轮要通过减载的方式出入长江口。”
徐浩然反应过来:“大船只能开到滨江?”
韩渝微笑着点点头:“所以很多货轮要在滨江港或对岸的熟州港、章家港把货物过驳到江船上往上游转运,也就是说很多进出口的货物要在我们这边办理进出关手续。我们要守好国门,查缉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徐浩然想想又问道:“上游航道很浅?”
“从滨江到江城这一段的航道不到11米,江城往上更浅,有些地方都不到6米深。”
“但我听说很多江船吨位也很大。”
“船型不一样,江船是平底的,并且江船比较宽,这么一来吃水也就比较浅。这几年很多船厂都在建造或改装江海直达船,就是考虑到航道的水深。”
“明白了,原来我们滨江是江海货运的中转站和集散地。”
“所以说我们滨江港是长江第一大港。”
“咸鱼,缉私我不懂,你要教教我。”
“我一样不懂,我就是个开船的,我今后的任务是把关员送到要检查的船上,同时确保执行检查任务的关员安全。”
不懂业务,到一个新单位很难干出成绩。
徐浩然满是期待地说:“咸鱼,要不跟曾关长说说,让我跟你一起吧。我是不会开船,但我可以学。明远一样不会开船,甚至都没真正上过海轮,但他都考到海员证了。”
“他拿的是没开封的新证。”
“我不管什么证,只要他能考到的,我一样能考到。”
“上船很辛苦的,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冷的要死,你跟我上船真不如跟大师兄学缉私呢。他干的那活儿比我的工作有挑战性,也比我干的工作有成就感。”
“我别的不行,我就是能吃苦!”
船上的工作比较单一,船员与船员相处也比较容易。
韩工觉得徐浩然上船比跟着许明远搞缉私合适,毕竟徐浩然之前一直在部队工作没什么社会经验,笑道:“三儿,你就让浩然跟你上船吧。”
徐浩然满是期待,老丈人也这么说,韩渝只能同意道:“行,我们船员队伍里正好缺一个会操作机枪的人。浩然哥,这对你应该很简单吧。”
“有机枪?”
“现在没有,等我们接收到缉私艇就有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海上打靶,你教教我们怎么打。”
“在岸上我会打,在海上没打过,不只是没在海上打过靶,我都没真正出过海。”
“没关系,将来有的是机会出海,就怕你晕船。”
“我身体素质好,应该不会晕船,再说我爸在时带我上过001。”
“江上的那点风浪,跟海上的风浪没法儿比,浩然哥,你要有晕船的心理准备。”
……
ps:身体不太好,头疼的厉害,今天只有两章,等缓过来再恢复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