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也忘不了。
“沈老大说我是块读书料，不上学可惜了……其实想想，我这么刻板的人，确实在江湖上吃不开，手底下连个兄弟也拢不住，贺老大心明眼亮，知道我混不出名堂，所以才我是块读书料。”
张牧心是不是读书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沈老爷子当年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是个托辞，不想耽误一个老实人而已。
后来，沈家出钱，张牧心肯用心，两厢一努力，还真就把个大文盲给培养出来了，只不过，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张牧心有心回报恩人，只是一直也没有他的机会。
听到这里，苏静水也算明白，沈续之所以能在临南一中横着出入，原来是因为连校长大人都受过沈家的恩泽。
难怪。
张牧心还有些谦逊：“沈少过来上学，我不过就是通融通融的事，到底，不算报恩……”
苏静水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直听着校长讲过去，心里其实也隐隐有预釜张牧心靠读书读出一片前程，如今突然找自己来，又过去，又报恩的，她不禁手心出汗，想到沈家可能真的陷入了麻烦。
不然，一个好端端校长，干嘛要把自己当年混江湖的事，又翻出来呢。
张牧心对苏静水态度从恭敬之中，又带了几分语重心长。
“沈续是贺沈家的继承人，你又是沈家选定的少奶奶，论辈分，你是阿嫂，我是弟，我不该对你指手划脚……”
苏静水有点受不起：“校长，您别这么，您毕竟还比我年长，是我长辈，再了……我和沈家……解除婚约的事，应该你也听了……我和沈家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苏静水得很委婉，只是张牧心摆摆手，他心里明镜一般。
“婚约的事，有或者没有，都是给外人看的，身上烙着沈姓的人，都不敢怠慢你，这也是我这次找你来的原因。”
终于就要切入正题，苏静水不自觉的提了口气，含在胸前
“您说。”
“上面的人已经找沈氏问询了，结果还没出来，但，情况不乐观，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苏静水有些吃惊，双手并拢交握，又分开，已是冷汗涔涔。
“可，沈爷爷说我可以念完这个学期再走。”
她的留恋，叫张牧心忍不住摇摇头：“沙漠里的事，上面正在派人查，沈氏恐怕已经遮掩不住了……”
一沙漠的事，苏静水已经懂了七八分，纪家也是京城门阀，地位不逊沈氏，纪伟又是独子，死了一个身份这么金贵的人，必然要有一场轩然大波。
她分量、地位、什么什么都渺如沙，搅合在其中，不如远走还能保住一生平安。
张牧心摊开几张宣传页，郑重其事摆在苏静水面前的矮几上。
“美国的这几所学校，跟咱们都有往来，你现在就选一所，我三内安排他们过来专门给你面试，走完过场，你立刻就离开临南。”
所以，这一趟，张牧心找她来，根本不是商量，而是早已为她做好了安排。
苏静水必须要走的事，突然就提上了日程，叫人有点措手不及。
她甚至因为太过意外，还试图打电话给姚林，问了问是什么情况。
姚林应该很忙乱，焦头烂额之际，接电话，不由得长出一口。
“对，是老爷子安排的，他已经进京述职，顾不上临南的事了，所以托了张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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