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挥手说：“去，泡点好茶。”
说着，他腆着肚子走在前面，引着二人去了楼上的接待室。
楼上的接待室并不大，里面是几张沙发和桌子拼凑而成，一台老旧的立式空调呼呼地送着冷风。
蛇头和花t恤引二人落座，脸上堆笑，不时地点头哈腰，态度倒是客气。
罗汉军刚坐下来，那边的茶水已经泡好端来。蛇头挥挥手，示意端茶的人出去，便自己接过来茶壶，给二人倒茶。
他边倒边问：“不知道二位长官今天来，准备有些不周。尝一尝我们这个粗茶。”
罗汉军嗯了一声，端起一杯浅尝辄止，他端着茶杯又放下说：“我们刚才说了，是受宝噶将军的委托，来调查一件事情。”
“长官请说，我保证知无不言。”
“前几天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们买‘骡子’？他们要多少？你给了多少？什么时间要？”罗汉军一口气抛出了几个问题，说完，他翘起腿身子向后靠去。
面对罗汉军连珠炮似的发问，蛇头没有回答，他支支吾吾打个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问：“有这回事吗？”
花t恤嗯了一声，说是前几天是有人来找的，不过这件事你出去了，还没有来得及跟你汇报。
“是不是我不说你们就都忘了？成天干什么吃的！”蛇头责怪了几句，又摆手说：“赶紧去把数据查一查，人家长官等着要呐。”
花t恤心领神会，便出门去了。
蛇头这边给罗汉军二人表达歉意，“实在抱歉，两位长官，我这段时间不在这里，有些数据不太清楚。不过你放心，我这就让他们去查明白，一会儿就会搞清楚了。”
说完，他又给两人斟茶。罗汉军抬手看了看表，“嗯，我们等一会儿。”
等待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两人聊了几句之后便沉默下来。
蛇头坐在那叉开腿，肥胖的手指拨弄着手里的玉观音。他还没有完全确定眼前这帮人的身份，也没有搞清楚这帮人真正的意图，可这已经够让他烦的了。
蛇头这些年靠坑蒙拐骗，哄了不少人到这边来。可谁都知道在这边干的是非法买卖，当地的各种势力都要插一手，自己是个吸血的蚂蝗，这帮人就是吸自己血的蚂蟥。不过蛇头也明白，越是暴利的东西，越是要把所有人都捆上。只想着独吞，钱是赚不长久的。只有把他们都绑在了自己的利益链条上，这种非法的勾当才能干的持久。
混了这么多年，蛇头很清楚这个道理。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家伙的胃口究竟有多大。自己介绍一百个“骡子”过去，第一笔拿十万，后面带货还有分成，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坐着数钱的买卖。可要是这笔钱都被人分出去，那就真有点过分了。
蛇头知道，对方既然来了，想必是知道一些底细的。他想瞒自然瞒不住，可对方究竟知道多少，这还是个问号。
过了一会儿后，花t恤走了过来，探头示意蛇头出去。蛇头欠了下身子，便出去了一会儿。
花t恤说，已经再次核实了两人的身份，他们的确是宝噶那边的，不过不清楚宝噶为什么要介入此事。
蛇头知道，一般人也不会来此充大头蒜，便说：“我看不出点血不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屋内，梅杰心虚地看了罗汉军一眼，这个家伙依旧翘着腿，坐在那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
她对罗汉军的冒险举动实际上还是有些存疑，这帮搞人口的蛇头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若是被他们识破二人的身份，恐怕他们今天很难活着出去。
可罗汉军这样子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他看起来无比放松，抽烟玩手机，仿佛他就是警备营的军官一般。
罗汉军看出了梅杰的紧张，便头也不回地低声说：“你的茶喝完了，不要再喝了。”
梅杰这才注意到，自己茶杯里的茶早就被喝光了。她把空杯子放下，稍稍恢复了一些正常的神态。
罗汉军端起水壶给她续水，“别紧张。马上就能走了。”
说完，他故意笑了笑，不知道是笑她这副窘迫的样子还是笑计划得逞。
这时，蛇头推门而入，他还未坐下便连连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二位长官久等了。刚刚那边出了点事情，不过你们放心，已经在处理了。”
罗汉军放下杯子，又抬手看了看表问：“宋总，什么时候能够搞定？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喝茶。”
蛇头挠了挠铁青的头皮，站起来对外面催促了几声，“那个谁，你快点！让长官等这么长时间。”
外面传来了花t恤的回应，很快，花t恤男子便领着一个小伙子推门进来。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彬彬有礼，不过既然在这里干管理层，想来不是善茬。
“这是是赛文负责，我嘴笨，说不好，让赛文来说说吧。”
蛇头很不耐烦地点头，还催促快点。
那个叫赛文的小伙点头向二人问好后，便说几天前是有人介绍来招“骡子”，说是需要一两百个。每个给几百块钱的抽成。我当时答应了，可后来只是找了几十个，没有完全对上数。就让他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对方说几十个也行，先招一批给他们验下。这几天我正筹划着这个事情呐。
罗汉军问：“你现在找到了几十个？”
“七十六个，这两天我跟其他园区联系了下，算下来最多能凑到一百出头，可那都是不作数的。都是他们直接联系，我只是当个中间商。”赛文又描述了来找人的外貌特征，还把微信相关的聊天记录拿出来给罗汉军看。
罗汉军看了一眼，果然是小陈经理的人。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蛇头转过来堆笑着问罗汉军是否满意，罗汉军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宝噶将军要掌握，你谁也不要说，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那是自然。还希望二位长官在宝噶将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盒子，说是给二人的见面礼。
罗汉军假装推脱，便收下了。
在蛇头等人的欢送下，二人夹着包朝着门外走去。这时，一个男子定睛看着罗汉军，这张脸他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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