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众人,也是各有各的想法。
还有人觉得,按照蔺少将军的人品,总不至于会讽刺人,只不过这想法,都败在了大众的想法之下。
蔺君行久居东海,京城众人对他的了解都来源于各种传言,正所谓传言不可尽信。拜流言蜚语所赐,众人心里的想法也和悦悦差不多,认为是蔺君行故意嘲讽,可唯有蔺君行自己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的在夸赞姝宁郡主的骑术。
悦悦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越想越生气,她压根不知道蔺君行为什么这般小肚鸡肠,非要跟她过不去,回府的路上,悦悦依旧愤愤不平,对着林梓砚大吐苦水,“我今日算是瞧见什么叫做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林梓砚愣是没听明白,“悦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口是心非?表里不一?你说的是蔺少将军?”
“是蔺君行。”悦悦面无表情的开口,原本还给足蔺君行面子称呼他一句“蔺少将军”,如今连这句称呼都不愿给,“我本就没有说错,你瞧瞧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像是把马让与我,我还以为他是要和我和解的意思。”
悦悦当真以为蔺君行要同她和解,也就顺坡而下。
结果呢?
上课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看,课后还嘲讽她骑术不错。
悦悦真是不明白蔺君行到底要做什么,“他是故意的吧?因为觉得我当日骑马出城险些撞上他?今日便故意做这一出,再事后嘲讽我骑术不错?”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把前因后果都串联在一块儿,冷笑连连,“谁说武将都是率真直爽的,他蔺君行的手段还挺了得。”
林梓砚越听越觉得奇怪,她和悦悦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瞧见悦悦这般的气急败坏,就是昔日她那些个堂姐们集体找茬,她也不过是一笑置之,从没有这么激动过。
“悦悦呀,你是不是有些太激动了?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蔺少将军…”林梓砚的话还没说完,悦悦就直直的看了过来。
吓得林大小姐立马改口,“不,是蔺君行。”
林梓砚见悦悦终于收回目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坚定了称呼,“蔺君行也许是真的在夸赞你的骑术。”
林梓砚的本意是想让悦悦冷静一些,可悦悦此时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也只是嗤笑一声,“这话你信吗?”
“……是我错了。”林梓砚开始忏悔,这话说给她自己听,她也是不相信的。
在学堂的时候林梓砚一直让悦悦冷静,悦悦也的确是冷静下来,但是心里这口气堵着,却怎么都下不去。
但她总不至于去找蔺君行讨个说法,悦悦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要离蔺君行远一些,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只不过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想要离蔺君行远远的,可却总是能在学堂里碰见蔺君行,每一次见到人的时候,对方都会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看的悦悦毛骨悚然,像是被什么猛兽给盯上,她担心是不是自己对蔺君行有偏见,故而和林梓砚提起过,让林梓砚趁机观察一番。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悦悦自己已经无法分辨,所以才找上手帕交。
但林梓砚观察许久,当真是没有感觉到悦悦说的那种情况,“悦悦,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找个御医瞧一瞧?我当真是半点都没瞧出来,蔺少将军每次看见你的时候,态度都挺平和的。”
林梓砚还担心自己会不会看错,特意找借口让旁人一同观察,结果他们都觉得蔺君行的态度很平和,不像是要找茬的样子。
“当真?”悦悦有些惊讶的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真的,我看的清清楚楚,我担心自己看错,还让其他人也去瞧了,她们也说没瞧出问题来,还说我杞人忧天。”林梓砚故意赌气道,她当然不会说这是悦悦的要求,只说最近流言传的太厉害,她担心悦悦和蔺少将军是否真如传言那般。
万一起了冲突,对谁都不好,所以请她们帮忙瞧瞧。
她找上的人起初还有些奇怪,问林梓砚为何自己不去。
林梓砚却说自己是无条件站在悦悦那边的,可能对蔺少将军会有所偏见。
“难不成,真是我想太多了?”悦悦苦恼道。
她当然是相信林梓砚的,只是她现在开始不相信自己,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蔺君行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难道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特意观察她,想要看她的笑话?
悦悦每一次遇见蔺君行的时候,都觉得对方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太久的时间。
可林梓砚却说蔺君行的神情很平和,就像是在瞧一个陌生人似的,林大小姐说,若真有什么不一样的,也许是蔺君行觉得她长得好看。
多看两眼。
“你说什么?”悦悦只觉得闺蜜这话太过于匪夷所思,“蔺君行觉得我长得好看多看两眼?”
“当然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到美好的人和事,多看两眼不是挺正常的?”林梓砚这话说得非常直白,并且不觉得自己这话哪里有毛病。
“就像我每一次瞧见王妃娘娘的时候,也想多看两眼。”
悦悦不想说话,但林梓砚已经默认蔺君行眼神的含义。
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林梓砚这样的想法,悦悦其实清楚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遗憾他们为何没有正面对上。
她后来因为不放心,又旁敲侧击的问了许多人,每一个人都觉得蔺君行对她的态度非常平和。这样一来,悦悦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是自己想的太多。
可每一次她都觉得蔺君行的眼神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姝宁郡主最近有些愁,事实上,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犯愁过。
这两年,悦悦那些个堂姐们,终于顺利的结业,离开学堂嫁人生子去了,成日里忙着家宅内院的事情,就连宫宴上都没有找悦悦的麻烦。
她难得过了几年清净日子,别提有多开心。
至于昔日和她几位堂姐交好的姑娘们,和她一向是没有话说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悦悦对于这些人,从来也是不予理会,大家相安无事一切都好。
没有堂姐们捣乱的日子,对悦悦来说是一种享受,她们虽不至于让她发愁,但成日里在面前晃悠,也是很让人烦躁的一件事。
堂姐们离开学堂之后,悦悦成日里读书习字作画,偶尔听手帕交们说一些京城里的趣闻,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
昔日犯愁的事儿,无非就是两个弟弟和小胖总喜欢打在一起。
不过也都是些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情。
哪里像这一次一样?
悦悦根本弄不明白蔺君行的心思,若是有证据,她还可以去质问蔺君行,只可惜她连证据都没有。
悦悦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失眠了,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过去,睡得其实也不安稳,梦里都是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但无一例外都是蔺君行,还有那句如同魔鬼一般的“姝宁郡主的骑术不错”。
悦悦其实没有亲眼所见蔺君行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但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蔺君行说这句话的时候,还配上了嘲讽的表情。
悦悦当真是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揍他,结果在梦里打不过,又是被人一顿嘲讽。
梦境受人的潜意识影响,悦悦在梦里也是个讲逻辑的姑娘,并没有离谱到觉得自己可以大杀特杀的把蔺君行踩在脚底下。
悦悦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比她平日起来的时辰晚了许多,侍女在外头询问情况,悦悦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只觉得浑身酸疼,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学堂,便让侍从去告了假。
她回忆起梦里的事情,差点儿没给气哭,这都是什么事儿?
真真是过分极了,居然连梦里也要这么欺负人吗?
在梦里都要被嘲讽?就不能任由她为所欲为一次?
悦悦昨日睡得不好,浑身不舒服,头疼欲裂。想着已经告了假,索性就继续睡,也许是因为实在太累,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悦悦这边睡得好好的,学堂里,蔺君行就没有这么舒心。
他这一次回京城是崇明帝特许他回京养伤的。
伤口在他的背上那一道伤口从左肩往下一直划到了右侧的腰腹,非常凶险,军医说若非他还年轻,底子也好,只怕是救不回来。
这伤放在任何人一个人身上,都是回天乏术,只能说他运气不错。
也是因为如此,蔺君行的伤久久都不能好。
若是在东海,他总是会闲不住,所以陛下和父亲商议,让蔺君行回京修养。
蔺君行虽说自视甚高,但也不是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的,若是这一次没办法养好伤,也许他此后余生都没有办法上战场,他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刚开始,自然容不得他任性。
只不过回京养伤的日子太过于无聊,陛下让他去学堂授课,蔺君行也答应下来。
他原本只当这是一次消遣,却没有想到会再一次遇见三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蔺君行其实一直都没有想到,当日只不过是找了一棵树睡了一觉,就会撞见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儿,明明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说起话来却是这般的伶牙俐齿。
不管对方有几个人,她都没有放在眼里。
在那个小姑娘眼里,蔺君行看到的是不容忽视的骄傲,仿佛面前的这些人,她都没有放在眼里。
倒不是不可一世的轻慢,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这些人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旁人若是不把一个人放在眼里,多多少少都会带点情绪,但是那个小姑娘的眼中,只有被打扰了作画的淡淡厌烦。
蔺君行有理由相信,当时换了任何一个人过来,她都会不高兴。
他猜测,作画对她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她弟弟过来的时候,她愣是半点儿不悦也没有,那副做了一半的画,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这让蔺君行颇为意外,也是头一次看走了眼,以至于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从而知道了她的名字,记住了她的模样。
一记,就记了很多年。
东海军务繁多,蔺君行虽然是少将军,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海上海盗流寇亦是各种作乱,蔺君行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极少会想起这些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但没想到再一次见到人的时候,那些尘封的记忆尽数想起。
不管是名字,还是其他,蔺君行都记得清清楚楚。
蔺君行的心中,生起了探究心思,当一个男子对一个姑娘生出好奇,多半是起了旁的心思,只可惜蔺君行前十九年的经历里,只有行军打仗,根本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但他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却并不妨碍蔺君行关注悦悦。
所以,才会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举动,蔺君行每日上完课,都会慢慢散步回舍监,每当这个时候,蔺君行都可以瞧见她和友人一块儿从远处迎面走来。
蔺君行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们是要去上课,说来也是很巧合。
每一次碰见的时候,蔺君行看着悦悦总会忍不住探究一二。
蔺君行其实也觉得这其实很唐突,但实在没办法把目光从悦悦的身上移开,时间久了,他都觉得有些狼狈。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苦恼至极。
他也想过要不要把这事儿说出来和骆鸿晖商议,但总觉得不妥,也许心中有着朦朦胧胧的想法,可蔺君行实在没有搞明白,这举动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其他。
但在一切都没有明朗之前,他不能让旁人觉察到。
蔺君行也曾想告诫自己,不要这般唐突旁人,结果每每见到悦悦的时候,还是没办法克制住自己。
他做了挺多努力,例如不要去散步,只不过天人交战许久,到固定的时辰,蔺君行依旧雷打不动的走出舍监,后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心中有了隐秘的期待。
只是今日蔺君行没有看见悦悦,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蔺君行知道她叫什么,却也仅仅只知道她叫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特殊,也知道男女有别,当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打听,只是时不时的去散个步,又不经意间的往别处看了看。
经过半日的观察,发现悦悦今日没有来学堂,蔺君行虽然担心,但也只是把这份担心放在心里。
做了许许多多的猜测,也许是家中有事,也许是身体抱恙。
明知道也许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可蔺君行还是对这件事情非常的上心。恨不得时时刻刻过去转悠一番,心里头抓心挠肺,偏还只能装作一副偶然路过的模样。
心心念念的人没有见到,反而惹得一群姑娘们心思浮动,根本就无心上课。
“蔺少将军这已经是第七次过来了,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许只是散步?”
“在课室外头散步?蔺少将军的爱好还挺别致。”
“别胡乱猜测,也许是找夫子有什么事儿呢。”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蔺君行耳聪目明,闻言只觉得尴尬,只能佯装镇定的慢慢踱步,假装是散步,若非顶着一副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脸皮,只怕要落荒而逃。
悦悦完全不知道蔺君行在学堂里搞了什么鬼,她睡了整整一天之后,精神的不得了。第二日斗志昂扬的去学堂。
打算用气势压垮蔺君行,谁曾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刚坐下没多久,就瞧见在科室外头晃荡的蔺君行,依旧是那副让人非常讨厌的神情,还一直盯着她看,随后还点了点头。
悦悦那刚生出来的一点儿斗志,就被压得无所遁形,整个人差点崩溃,他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这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蔺君行到底想干什么?
悦悦烦不胜烦,腾的一下站起来冲了出去,拦住了蔺君行的去路,“你找我?”
课室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她今日来得早,蔺君行这时候过来,只能是来找她的。
蔺君行点点头,“你昨日未来学堂?”
“你怎么知道的?”悦悦皱起眉头,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你找我有事?”
蔺君行摇了摇头,“无事。”
他昨日非常担心,这会儿瞧见人好好的,也就放下心来,说来也很奇怪,明明没见到人的时候有很多的话想问,但是真的见到人之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非但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还颇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我只是路过。”
悦悦:??
大清早的,路过她的课室?
这话说出来,蔺君行自己相信吗?
悦悦疑惑的看向蔺君行,她的容颜完美的继承了沈沛和若冉的优点,容貌无可挑剔,五官精致非常,当她认真看向你的时候。
总会让人生出些许错觉来,便是心无旁骛之人,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何况蔺君行本就有点儿旁的心思,以至于在悦悦的注视下,落荒而逃,当然,这份狼狈只有蔺君行自己清楚,在外人看来,尤其是悦悦看来,就觉得这人,奇奇怪怪。
她站在科室外看着蔺君行的背影,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蔺君行莫名其妙,还是她莫名其妙。
基于蔺君行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悦悦不得不多想,这个人这么关注她,肯定是想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相趁机嘲讽她。
呵,男人。
真真是心眼比芝麻还小。
林梓砚抱着笔墨纸砚过来,瞧见站在课室外头的悦悦疑惑万分,“悦悦你这么早?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悦悦朝着蔺君行的背影抬了抬下巴,示意闺蜜看,“只不过是一天没见,我怎么觉得他又嚣张了一些?”
林梓砚看了看蔺君行的背影,又瞧了瞧悦悦,实在不清楚悦悦是怎么瞧出蔺君行嚣张的,“悦悦呀,这只不过是个背影罢了。”
“就是个背影都这般嚣张,若是正脸那还了得?”悦悦冷哼一声,牵着林梓砚的手回了课室,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林梓砚无奈的看着悦悦,只觉得她和蔺君行之间,这误会怕是越来越深,因为林梓砚实在是没瞧出,蔺君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偏悦悦说他太善于隐藏,肯定是找机会蓄意嘲讽她。
但很快的,林梓砚就明白,为什么悦悦会这么说了。
因为她也发现了,蔺君行对悦悦不一般,不仅仅是林梓砚发现,就是学堂里的学子们,也都看得分明。
他们纷纷觉得,蔺少将军看姝宁郡主的眼神,包含的情绪太多太多。
蔺君行由于有伤在身,便被山长派遣去指导姑娘们骑射,有正经的武夫子在,蔺君行不过就是个挂名的,他本是想拒绝的,但因为悦悦的缘故,他非常可耻的心动了。
山长的想法非常简单,有蔺少将军这样才貌双全的男子在,姑娘们见得多了,眼光也就会提高,就能够大大的减少被人骗的几率。
可怜的蔺少将军完全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山长眼里的参照。
俗称,工具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蔺君行才能时不时的在课堂上碰见悦悦。
蔺君行本就想当个布景,走个过场就离开,但因为他那点儿隐秘心思,便注定看蔺君行不能随意的走个过场。
他会随着武夫子一块儿,指点几句。
蔺君行关注的也只有悦悦一人,可太过于关注,总会让人觉察出来,他不想被人知晓,只能用这般笨拙的法子。
因为自己的私心在,他指点悦悦的时候,就会非常用心,“手抬高一些,不要绷的太紧,会受伤的。”
虽没有手把手的教,但蔺君行眼光毒辣,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要怎么调整。
蔺君行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猜出来,故而特别的小心谨慎,也不知道是流言传的太过分,还是因为蔺君行装的太好,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蔺少将军和姝宁郡主不对付。
但她们非常佩服蔺少将军,虽然和姝宁郡主不对付,但也没有丝毫的藏私,该教的还是教,该指点的还是指点。
几番下来,悦悦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箭法有了精进,这让她的心情变得愈发纠结起来。
悦悦想着,这人要是阳奉阴违不肯好好教,她也能名正言顺的记恨他,偏偏蔺君行一直真心实意的教,从未藏私,也从未因为她们是女子而轻视,更没有因为她们是女子而花言巧语。
做事一板一眼的。
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可偏偏,偏偏这样的少年将军,是个心眼比芝麻还小的!
逮着机会就嘲讽她,不是用言语,就是用行动,有时候还会用眼神。
悦悦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蔺君行非要针对她,每一次上课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蔺君行一直在看着她,悦悦的身份尊贵,极少有人会这么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看,她自然也做不到心无旁骛。
射箭的时候时常会射偏,可就在这时候,蔺君行总会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她,看的悦悦浑身不适。
悦悦:“……我当真怀疑,蔺君行是故意的。”
林梓砚目睹全过程,实在不知要说点什么劝悦悦,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也许,也许是个误会?”
悦悦轻嗤一声,“你管这叫误会?”
林梓砚不说话了,她也搞不清楚蔺君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仅仅是林梓砚,便是一起上课的学生们,也是很担心。
两人虽然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谈过一句,可每每上课的时候,狭路相逢,不经意的对视一眼,都能让人解读出许多意思来。
通常他们俩的视线只是稍一相触,便会收回。
在悦悦看来,就是蔺君行不屑看她,每次看到蔺君行瞥开眼神,她都会非常的生气,觉得这人是在看不起自己。
所以才会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每每这个时候,悦悦都会忍不住和林梓砚诉说不满,“当真是饱读诗书的武将,便是嘲讽人的手段都高人一等。”
要是言语攻击,她还能怼的人说不出话,偏是这般行为,她根本就没办法反击,一个不当心便是过犹不及,旁人只当她心思敏感爱计较。
林梓砚如今已经劝不出话来,除了让悦悦冷静些,实在不知说什么才是。
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众人也只当蔺君行是在挑衅。
士族子弟,心眼儿一向都多,蔺君行虽说是武将,但也是正统士族出生,这心眼儿肯定也不少的。
于是所有人都默认,蔺少将军和姝宁郡主是死对头。
两人时常用眼神“交流”,势同水火。
但是彼此对对方都非常的不满,连多看一眼都不愿,常常视线一相触,就会移开。
虽说如今两人还能和平相处,可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冲突打起来。
至于蔺少将军为什么会和姝宁郡主爆发冲突,他们其实也没去深究。
可但凡动点脑子仔细的想一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打起来,两个人武力值都不对等。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一回事,可只有蔺君行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悦悦看过来的时候收回视线,是因为怕被人看出来而已。
担心自己的心思暴露,因为蔺君行这会儿,还在确定自己的心思。
猜测一个人的心思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悦悦实在是搞不懂蔺君行的想法,索性也就不去猜测,除了武术课的时候会遇见蔺君行,其余的时候,他们能碰上的机会少之又少。
但蔺君行一直信奉,机会是靠人为来创造的。
所以,悦悦时常能看见蔺君行在她们课室外头经过,久而久之,她已经快要麻木。
她闲暇的时候,总是会独自一人去作画,这个时候,就是蔺君行最开心的时候,他会窝在书上看着陪着悦悦。
悦悦作画的时候,蔺君行就会在树上睡觉。
蔺君行总觉得有事没事盯着人家姑娘家看是不好的行为,但他也不想错失这个机会,便只能折中,自欺欺人。m.xqikuaiwx.cOm
虽说蔺少将军并不承认。
原本也不会这么顺利的。
毕竟学堂里的流言传的绘声绘色的,就算悦悦还有分寸,可她还有两个一门心思为了姐姐的弟弟,只可惜奕安和小胖最近忙着比试,煜安被迫陪同他们一块儿比试。
加上崇明帝各种耳提命面的。
三个小家伙安分守己了很久,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所以没闹出事端来,也正是因为如此,蔺君行才一直都没有发现,姝宁郡主和沈卿安其实是同一个人。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宠婢更新,第 165 章 势同水火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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