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迪娅没有反应过来,她正收回把牛奶杯递到斯黛拉嘴边的手:“什么?哦……”
她知道斯黛拉不属于这个世界,也知道不出意外斯黛拉总有一天会回去,但事到临头仍有些猝不及防。
“……什么时候?”海拉问。
斯黛拉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快了。”她向着克劳迪娅伸出手。
克劳迪娅会意地抱起她来,斯黛拉没有说话,而是紧紧抱住克劳迪娅的脖子。
……克劳迪娅觉得有些不舍。
“对不起,妈咪,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斯黛拉在克劳迪娅耳边小声嘀咕,说出来的话让克劳迪娅不由得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犹豫了一下,克劳迪娅还是开口问道:“说起来,斯黛拉,你……你是我和海拉的孩子,对吧?”
斯黛拉轻轻地肯定地点头。
“那在你眼中,我和海拉是好母亲吗?”克劳迪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她就是问了。
斯黛拉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
没等克劳迪娅说话,斯黛拉补充道:“母亲教会了我很多重要的事,妈咪……”她顿了顿,接着说,“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
听到这样的话,克劳迪娅微笑起来,轻轻啄了啄斯黛拉的脸:“我们的小斯黛拉也是世界上最好的。”
斯黛拉没有说话,她似乎有些悲伤。克劳迪娅注意到了,所以她安慰道:“没事的,斯黛拉,回去后的我们还是我们。”
不说则已,一说起来斯黛拉的泪水憋不住了,她趴到克劳迪娅的肩头抽泣起来:“不是的,不是的……”
克劳迪娅拍拍小姑娘的背,试图转移话题:“对了,斯黛拉,你会怎么离开,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是快了。”斯黛拉吸了吸鼻子,向克劳迪娅解释道,“这是一种……感觉。”
看着眼中含泪还不忘回答自己问题的斯黛拉,再想到她马上要离开自己,不出意外再也见不到,克劳迪娅也不由得悲伤起来。
但为了不让本就难过的斯黛拉更加难过,克劳迪娅还是强迫自己微笑起来:“既然我们的小斯黛拉要走了……那妈咪就最后带斯黛拉去游乐园玩一玩好不好?”
“母亲也去。”斯黛拉看向一边的海拉。
在克劳迪娅和斯黛拉期待的目光中,海拉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要带孩子玩,自然要来最好玩的。克劳迪娅带着斯黛拉来到了哥谭最有名的乐园。
是的,哥谭。斯黛拉坚持要来这里,克劳迪娅也没办法。
“斯黛拉,咱们去玩旋转木马?”克劳迪娅抱着斯黛拉,指着一边装饰粉嫩的旋转木马问。
出乎意料的,斯黛拉摇了摇头:“不要,妈咪,我想玩那个。”
克劳迪娅顺着她的手看去,然后无奈地问:“你确定要玩鬼屋吗,亲爱的?”
在斯黛拉确定的目光中,克劳迪娅妥协地叫上海拉,一起向鬼屋走去。
“啊啊啊啊啊啊!!!”站在鬼屋门口就能听到尖叫,克劳迪娅皱了皱眉头想要再一次向斯黛拉确认。
“进去吧妈咪。”听到这样的尖叫,斯黛拉似乎很兴奋,她拽着克劳迪娅的衣领催促着。
……行吧,克劳迪娅默默闭上嘴,抱着斯黛拉走进鬼屋漆黑的通道。
和游乐园的高水平十分符合,这个鬼屋做的极其逼真,鬼怪出现的时间也恰到好处。
克劳迪娅,说实话,还真有点慌。事实上,她怕的不是突然出现的鬼怪和悚然的音乐——这些完全无法触及她的恐惧点——她怕的是周围的漆黑。
不知道这个鬼屋用的是什么方法,鬼屋中透进来的光微乎其微,如果不是背后的海拉从进门就紧紧挨着她,可能克劳迪娅已经开始颤抖了。
“别怕,妈咪。”斯黛拉突然搂住克劳迪娅的脖子,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安慰,“黑暗没有什么可怕的,真的,你还有母亲,你还有我。”
“——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就算在黑暗中看不见,只要你转身,就能抱住我们。”斯黛拉温暖的呼气直吹到克劳迪娅的脸上。
克劳迪娅莫名有些感动,她搂住斯黛拉的手收紧了些:“……知道了。”
斯黛拉的话似乎有种魔力,克劳迪娅再看向面前的黑暗时,她脑海中不再是死去后逃不出的黑暗,而是怀里和背后的暖意。
走出鬼屋,克劳迪娅看着天上火辣的太阳,居然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想了想,她把斯黛拉交给海拉后,快步走向一边的冰淇淋车。
“……再见了,妈咪。”斯黛拉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一阵柔和的白光,她看向克劳迪娅的身影,眼中是不舍和眷恋。
“我……我们会想你的。”海拉感觉到斯黛拉的重量正在逐渐消失,她轻轻松开手,看着斯黛拉飘在半空中。
斯黛拉的身影逐渐变浅,她笑着对海拉说道:“我也爱你,母亲……”在消失的最后一瞬间,她再次扭过头看向了克劳迪娅的背影。
这一切发生地悄无声息,甚至连周围密集的人群都没有注意到,似乎有股莫名的力量扭曲了众人的注意。当克劳迪娅举着三个冰淇淋走回来的时候,只有海拉还在原地。
“……她走了?”克劳迪娅沉默了很久,用肯定的语气问。
在海拉担忧的注视下,她递给海拉一个冰淇淋:“没事,我知道,她总得回去,她的妈咪和母亲还在等她呢。”
海拉没有再说什么,接过冰淇淋,和克劳迪娅一起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两人肩并着肩,缓慢地舔着冰淇淋。
本来买给斯黛拉的冰淇淋被克劳迪娅拿在手里,在太阳的炙烤下逐渐融化,一滴一滴地滴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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