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厨房里郭冰倩问过保姆知不知道关硕的行踪,保姆说关硕只在出门的时候交待一会儿不用等他吃早餐。对此郭冰倩深表怀疑:昨晚关硕防她防得那般严密,仅仅一夜便敢放心地单独留她和哞哞一起,不怕她带着哞哞逃跑了?她也没发现这栋别墅里除开保姆之外还有其他疑似负责看守的人员。
这会儿见着杨帆恰恰掐准关硕不在别墅的时间寻来,必然不是巧合。郭冰倩寻思着关硕可能被调虎离山了。
她驻足于原地没动。
杨帆则不知是故意晾着她,还是想事情太入迷并未注意到她,盯着落地窗外面的湖光山色也一直没反应。
保姆不认识杨帆,紧随郭冰倩之后走出来,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人,惊声质问,杨帆方才转过来,落到郭冰倩身上。
郭冰倩向保姆说明杨帆的身份,嘱咐保姆上楼看看哞哞,旋即她主动走到杨帆面前问候:“杨阿姨。”
杨帆的视线追循着上楼的保姆,停在楼梯上,没头没尾地问:“叫哞哞是吧?”
郭冰倩:“是。”
“好。”杨帆微微颔首,“既然是关家的孩子,我们不会不承认。帮孩子收拾一下东西,等会儿我就带他回家见老爷子。这三年辛苦你了,我们会补偿,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郭冰倩对她的直接和慷慨毫不意外,毕竟三年前已领教过。而杨帆传递出的意思,可以接受孩子但绝不接受孩子的母亲,同样在郭冰倩的预料之内。
郭冰倩的态度也和三年前一般干脆,干脆地说:“哞哞不是关家的孩子,只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哞哞由你带去,我也不需要补偿。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利用哞哞向你们关家讨要任何东西。”
杨帆抓了抓自己的披肩:“背着关家偷偷生下孩子,又发生了昨晚的事,你觉得你的保证对我还有任何可信度?”
“我再强调一次,哞哞和关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生不生他不需要问过你们的意见。所以我没违背我当年的承诺。”郭冰倩平静地反驳,“至于昨晚发生的事,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您该知道,是关硕利用孩子威胁我。”
“这么说郭小姐没有任何责任,只怪关硕纠缠你?怪关家管不住关硕非要来找你的那两条腿?”杨帆轻嘲,“是我低估郭小姐的手段了,现在才明白郭小姐继续留在北京生活的原因。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吧,等着关硕回来北京后发现你为他生了孩子。”
郭冰倩不再予以反驳。面对杨帆,她的任何解释不过浪费口舌。而且说实话,她这三年不离开北京,本质上的确和关硕脱不开关系。重新见到关硕,她也发现,她没有不开心。她根本不敢扒开自己的内心深处确认她潜意识里是不是抱有关硕还爱着她的期待。
杨帆等了她几秒,没等到她的回应,兀自又说:“你不用妄想躲在关硕身后安枕无忧,三年前他做不到的事情,三年后的现在他还是做不到。你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我刚刚说过了,关家的孩子关家自己会养,你拿了你想要的东西,去过你的新生活。第二种,如果你非要说是受关硕的威胁,关家可以帮你摆脱关硕,你带着和关家没有关系的你的小孩,到国外去,离关硕越远越好,其他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
郭冰倩喃喃:“好像第二种是我最好的选择。”
杨帆照旧礼完之后紧接着兵:“不要以为你父亲已经去世了,你就比三年前少了顾忌。你既然说孩子和关家没关系,那和关家没有关系的孩子,要是威胁到关家,关家也不会手下留情。关硕还年轻,他以后还会有孩子,不是非你生的这一个不可。你不会以为昨晚婚礼上的闹剧关家真的没办法处理好?”
郭冰倩自然没那么天真:“我知道,要对付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只是你们关家不屑而已。”
杨帆很满意她的态度:“该说的三年前祥叔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今天我亲自过来只不过是根据情况的变化做出补充。既然郭小姐是个识时务的人,我们也不浪费彼此的时间,车就在外面,你现在带着你的儿子上车,后面的手续会为你办理,你只需要选个想去的国家,就很快能出去。放心,我们也会保障你们在外面衣食无忧。”
郭冰倩眸子微垂:“杨阿姨亲自安排,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
独属于关硕的厚重脚步铿然而入,在此之前毫无预兆,仿若突然空降。
郭冰倩一抬眼,霎时跌入关硕浑身洋溢的暴戾之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没讲完杨帆便被关硕目不斜视地撞开,摔倒进沙发里。
而关硕携带着煞气冲到郭冰倩面前,一把掐住郭冰倩的脖子,双眼猩红:“第二次!这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又选择离开我!邹榕!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郭冰倩被他吊起,脚尖离地,强烈的窒息再次淹没她,她一句话解释不了。比起南京那次,她感觉离死神更近了。
“阿硕!”杨帆明显也怕他闹出人命,前来制止。
关硕毫不客气地打开杨帆:“滚!”
郭冰倩前一秒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后一秒在天旋地转中被关硕扛上肩,她晕得什么都反应不过来,直至她被关硕暴力嵌入。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温情可言,如同要将她撕裂成两半,郭冰倩痛苦得近乎痉挛,好几秒没办法呼吸。关硕像座山一般钳住她,完全失去理智,毫不怜惜地持续进犯:“我让你走!我让你离开我!我让你走!我让你离开我!……”
他魔怔一般,不断地重复地这两句话,又或者说此时此刻的他根本和魔鬼没什么区别,不管她的感受,往死里弄。郭冰倩也的确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关硕,求你别这样,关硕!我没有要走,我真的没有离开你!我昨天晚上已经答应你不会”
“满口谎言的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不会再相信!”关硕凶狠地咬她。
郭冰倩疼得尖叫,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深知这种情况下反抗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竭力尝试配合他。
可他好像真的疯了,人性全失,只剩野兽的本能,无论她怎么做,也没有丁点愉悦可言,很快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她听到小孩的哭声。
她挣扎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她侧过脸,贴着枕头往后看。关硕扯着她已然青紫遍布的腿还在无止无尽地发疯。郭冰倩孱弱地哀求:“关硕,等下再继续行不行?哞哞在哭,他在哭,你先让我出去看看他行不行?不是你说要给他提供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她的话却又刺激到关硕的神经,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半个身体扭过来,他浮满青筋的脸淌着豆粒大的汗珠,凑近他,神情阴鸷桀然:“父母亲在恩爱,怎么不是提供给他健康的成长环境?有保姆照顾着用得着你费心?真疼孩子怎么还想着带他从爸爸身边离开?嗯?还是一个孩子绑不住你?要不再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wWw.xqikuaiwx.Com
郭冰倩早发现他没有做任何措施,她身体全是他的东西:“关硕,你清醒一点,我没有要走,只要你不赶我,我就不会走,我和哞哞都不会走。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别再假装懂我!你要真懂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离开我!”关硕手上加大力道,他粗粝的指节泛白,她亦痛得脸白如纸,讲不了话,混混沌沌地陷入新一轮的痛不欲生中。
“……”
盯了会儿又一次晕过去的郭冰倩,关硕抱着涨痛的脑袋揉了揉甚至捶打两下,旋即套上睡袍走出房间,想去看看哞哞。
没想到杨帆还没走。
不仅没走,甚至坐在餐桌前,看着保姆哄哞哞吃饭。
眼睫上挂着泪珠子的哞哞一见到关硕,立刻从椅子里滑下来,飞快地朝关硕跑过来,抓起关硕的手就咬,满脸的凶相因为边咬边掉眼泪而大打折扣。
保姆迅速追过来要哞哞松开嘴。
关硕挥挥手让保姆不要管,任由哞哞咬。
以卵击石。片刻哞哞就咬不住了,自己松开,改为挥动手臂攻击关硕,边攻击边哭喊:“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坏人!你欺负榕榕!把榕榕还给我!把榕榕还给我!”
同样蚍蜉憾树。关硕等他打累了,睥睨着他说:“榕榕在睡觉,别吵她。去把饭吃完,没吃完你见不到她。”
他从表情到语气其实都说不上凶,但之于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脸的哞哞,他本身的存在就太具威慑力。哞哞又有点怕,怕得后退了一步,并强忍住抽泣,不敢哭。
关硕反倒蹲下身来,单只手臂抱起他,带他一起回到餐桌前,放他进椅子里,然后关硕自己也在紧邻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叉子随手捡了牛肉片吃。
被他当作透明人的杨帆端详他五分钟后开口让保姆先把孩子抱走。
保姆用眼睛询问关硕的意思。
关硕扫过哞哞的碗确认他有听话,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点头让保姆抱哞哞先去看电视。
哞哞不肯走:“我要榕榕。”
关硕:“我说了她在睡觉,别吵她。去看电视,等她睡醒再说。”
保姆也低声劝哞哞说妈妈很辛苦很累之类的话,哞哞未再闹,但朝关硕伸出手指:“等榕榕睡醒让我见榕榕,拉钩上吊,说话算话。”
关硕:“……”
哞哞很坚决地不收回手:“拉钩上吊,说话算话。”然后很小声地补充喊了一句,“爸爸。”
关硕这才伸出左手拳头:“男人不玩拉钩,玩拳头。”
说着,他把哞哞的小拇指按回去变成小拳头,然后他的大拳头轻轻碰上去一下:“行了,记住你爸我向来说话算话。哪像你妈……”
待哞哞由保姆带着离开餐桌,关硕冷冷地斜睨杨帆:“别再逼我,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是你在逼我。”杨帆的腰板坐得很直,“我已经让了一步,孩子可以认回关家,这个女人你不能娶。”
“谁说孩子要认回关家?我从头到尾只说过认哞哞回我这个父亲的身边。”关硕讥诮,“哞哞是我和她的孩子,和关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哞哞姓郭,不姓关。”
杨帆倒没太大波动:“你要让这孩子彻底变成你的私生子我没意见。”
关硕摔叉子:“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名正言顺的儿子。”
杨帆见状自以为胜券在握地起身,拉了拉披肩:“只要关家不同意,她和孩子都休想名正言顺。”
“是不是名正言顺我说了算!”关硕哂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三年前我做了结扎手术。你逼我和高婕结婚也没用,你不会有孙子的。”
杨帆身形一滞,脸上泛起薄怒:“马上去给我做恢复手术!”
关硕重重踢开椅子:“我最后说一次,别再逼我,昨天晚上只是给你的一个警告,逼急我,不介意和关家同归于尽!你回去问问爷爷同意不同意我毁掉关家!爷爷不是只有我一个孙子,他应该无所谓家里少我一个。而你只剩下我了!”
“关硕!”杨帆气得浑身发抖。
关硕置若罔闻,端上一份蛋饼和一杯橙汁径自回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再说一次,关硕是疯批,他发疯的某些行为我作为作者虽然写了但不代表我认同狗头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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