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睡觉?”章遇宁走进去。
瞿闻宣应声转头,看起来格外精力充沛的样子,与她的状态形成惨烈对比。
视线下意识在穿在她身上的堪堪过腿根的他的t恤上顿一下,旋即瞿闻宣回答:“睡不着,就找点事情做。”
放下手里的螺丝钉,他揽过她到他身前:“你又干嘛起来?我好像并没有发出能把你吵醒的动静?”
章遇宁就是坐到后边的书桌上,倦懒地环住他的颈子,前倾着,将她身体的重量全倚到他那边,没说话。
瞿闻宣很难不被她自然拉高的衣摆下两条近乎全露出来的腿夺去目光,更因为姿势,她的膝头蹭在了他的腿上。
无异于诱惑。
瞿闻宣气息不稳。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但她似乎不清楚她的吸引力。如果说五年前分开时的她是清香四溢的脆爽青桃,现在的她就是肉质柔软薄皮多汁的水蜜桃,正是采摘的最佳时节。她只那么挂在枝头,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叫他垂涎欲滴。m.xqikuaiwx.cOm
即便不久之前他才品尝过其中的滋味。
美妙,销魂,蚀骨。
正因为方才的品尝,他非但没有解馋,反而愈加干渴。否则他根本不会好好的温柔乡不睡,愣是自个儿呆着。
人家是望梅止渴,他是望桃生津。
喉结轻轻滚了滚,瞿闻宣轻嗅她耳边的鬓发,口吻深谙歉意,讪讪问:“是不是还难受?”
难受倒不至于,可的确……不太自在。主要是她现在感到整个人特别空。虽然后半程,她隐隐约约体会到享受。
看到瞿闻宣,她觉得好像她的精气神全被瞿闻宣吸走了。
章遇宁心头郁闷,没回答,问:“有水没?”
嗓音干干的,瞿闻宣一听立刻往厨房去:“等着。”
失去他的身体作为支撑,章遇宁双手往两侧摁到桌面。
右手手掌硌到东西。
她低眸,发现是瞿闻宣专门买来让她写的那本同学录。
笔记本外面虽然套了透明书套,但纸页仍旧生了黄斑。
而最后几页纸面又明显比其他纸面要旧、有着更多的磨损。
她自然记得,她当年留下的文字全集中在这最后几页。
不难猜测,他一直带在身边,经常翻阅。
章遇宁直接先打开到最后一面,按照她当初写的顺序浏览。
瞿闻宣端着水折返,促狭:“看你自己写给我的情书也能看得这么入神?”
章遇宁蹙眉:“什么情书?同学录怎么成情书了?”
“在我看来就是情书。”瞿闻宣扬着下巴,一副不容置否的豪横表情,手里则殷切切用小匙舀起温水往她嘴边送,“加了蜂蜜。试试会不会太甜。”
章遇宁一眼认出,这杯子是她送他的那个十九岁生日礼物。第一次被人伺候到这程度,她没拒绝,张开唇将蜂蜜水含进嘴里:“这是你的赔罪?”
“不是。”瞿闻宣否认,似笑非笑,“床上的罪要到床上赔,才有诚意。”
章遇宁腾在半空中的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掩饰她脸上的臊:“高考只有一次,你不及格,没有重考的机会了。”
“你确定我不及格?”瞿闻宣挑眉,歪下脑袋来,“章遇宁,讲话要凭良心、摆事实。”
他承认他一开始毛躁了些,中途也完全将“你不想了随时告诉我”的允诺抛至脑后,但后来她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证明了他这回成功地理论结合实际。
章遇宁继续喝着他喂到嘴边的蜂蜜水,拿眼风剐他:“我是阅卷老师,多少分由我打,不服气你可以投诉我。”
他能上哪儿投诉?不过瞿闻宣倒也不慌不忙,将她一军:“高考一共四场考试,这顶多只能算第一场,我还有三次机会拔高总分。”
章遇宁索性放狠话:“……没用的,你怎么考也从我这里拿不走高分。”
“那也得让我把剩下三门都考完。阅卷老师不能阻止考生参加考试。”瞿闻宣笑得又贼又坏。
章遇宁没忍住再踢他一脚:“不是你想考就能考。考试时间的制定权在我这里。”
这点瞿闻宣未和她争:“嗯嗯,你说什么时候能考第二门我就什么时候考。没关系,我能等。”
说着他伸拇指到她嘴角边擦拭水渍,眼底笑意细碎:“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自然是饿的。他们先前只在飞机上吃了机餐。
刚刚比起饿,更强烈的口渴。现在喝掉大半杯蜂蜜水,口渴的问题已得到解决,面临的是饥饿。怪就怪瞿闻宣,带她来验收房子之后,紧接着就拐她到床上小登科。
到这个时间点,还有东西吃?章遇宁没抱希望地问:“你冰箱里有食材?”
他回去清荣十来天,就算有食材也不能用了吧?
瞿闻宣不出她所料地说:“没有食材。”
紧接着他又出乎她预料道:“不过半个小时前我到附近全天营业的麦当劳和便利店都买了点食物,你先将就着挑你喜欢的吃,怎么样?”
“你还出去过?”章遇宁意外。
“不是家里什么也没有,怕你饿醒了没的吃?”瞿闻宣圈着她的腰,臭屁至极地邀功求夸奖,“你就说我是不是个体贴周到的好丈夫?”
“老公老婆”“妻子丈夫”“我太太”类似的字眼,章遇宁每听一次,心就仿佛被烫一下,热热的,充盈且沉甸。
从一大早领完证到现在,尚不满二十四个小时,她接连完成人生的几件大事。她其实特别感觉像在做梦。当下三更半夜她又正处于飘忽的状态,一瞬间愈发感到不真实。
抚上他的脸,章遇宁一言不发注视他。
瞿闻宣往她嘴唇上轻啄一口:“怎么了?”
章遇宁鲜妍的面容上眉目微弯,话里透着脆利劲儿:“第一门考试是语文,你的分数无功无过属于正常发挥,现在第二门考数学,你要拿不到高分,就说不过去了。”
瞿闻宣愣了愣。
章遇宁攀着他的肩,眼里扑闪笑意:“暂时还没准备好考第二门的话,可以申请延期。”
“谁说要延期?”她t恤里没穿其他,鼓月长的胸月甫贴紧他的胸膛起伏,瞿闻宣险些飙脏话,“你知不知道你的题型比高考的复杂多了?这绝对是我遇到过最难的考试。如果不是怕你不高兴,春宵一刻可值千金,我舍得浪费?”
第二门数学被瞿闻宣直接搁这预备书房里作为考试地点。
一开始章遇宁以为瞿闻宣只是先在这张书桌上连几道模拟题热身,等瞿闻宣从抽屉里取出文具,章遇宁回过味儿:“为什么这里也备了?”
依旧是没拆封的整盒新文具,看起来并非他从卧室带过来的。
瞿闻宣倒没隐瞒,坦诚相告:“我买了很多,在能放的地方都放了。以后总会用到。等这几天我们添置了新家具,还得再补几处。”
“……”
那本同学录,其实的确可以算作她给瞿闻宣的情书,不仅因为她作为第一句话写在笔记本最后的那行字,是经典的情话、含蓄的表白。也因为她写的内容,虽然看起来只是简单的、流水账一样的生活记录,但不失为她的暗恋日记如果当初从悄悄喜欢他开始,她就写日记的话,一定差不多像这样:
2014年6月8日,天气晴
瞿闻宣,我刚刚睡了小二十分钟起来,现在继续给你写同学录不好意思,又拿你的同学录当日记本了。
很难想象,高考的两天就这样平淡无奇地结束了,好像今年夏天还没开始,也伴随高考的落幕悄无声息地到此为止。
一年四个季节里,你最喜欢哪个季节?
我最喜欢夏天,因为美好的事物好像和夏天联系得最为紧密。比如西瓜和冰淇淋、被风鼓起的校服白衬衣、薄荷味洗衣粉、大汗淋漓后的第一口碳酸汽水、晚自习下课回家路上重叠的树叶的清香、徜徉的风湿润又燥热。还有,最重要的,是在夏天里,认识了炽热如火的人。
从上交理综卷子那一刻起,考多少分,已经是定下来无法改变的事实了,那么接下来按照流程,我们是不是该开始思考志愿的填报?你对大学的专业有了解吗?你心里已经有倾向的选择了没?
还记得一把给我们做思想教育时曾苦口婆心强调:我们这个年纪的喜欢往往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来得快,去得也快,非常短暂,也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所以不要留恋,更不要将一时的喜欢当作永远;学业和前途才是我们的首位。
喜欢真的都短暂吗?
比起这个问题,我更愿意思考:为什么总要将喜欢和我们的学业、前途对立起来?
明明它们也可以站在同一阵线。
瞿闻宣,我相信:喜欢可迎万难。
无论对人、对事、对物,皆如此。
高老师在我的同学录上给我留了一句话,我也转送给你共勉:“遇难不弃,久胜得来,则功到自然成注。”
希望我们都能考到理想的成绩。
暂落笔19:13分。
该吃晚饭了,雎雎在催我。我们也饭桌上见。
“……”
考卷翻面的时候,章遇宁双手艰难地撑着桌面,同学录就近于咫尺,摊开在她先前停留的那一面。
那个年纪的喜欢真的都短暂吗?
对她和瞿闻宣而言,现如今有了答案。而答案是否定的。
章遇宁转头,反手抱住他的颈子,瞿闻宣捧住她的脸。
他们细密地接着吻,燃烧全部热情,做快乐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注:不知道这句话最早的出处在哪里,也忘记我是看什么东西的记下来的,在这本书里借三班班主任高琼老师分享给更多的人。
啾啾,看完记得留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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