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名为“美味酒楼”的酒楼二楼靠窗的一间包房内,有4位男人正在高兴地吃着饭喝着酒,其中有三人都是一副高大削瘦的身材,只有一个是中等稍胖,还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儿。
他们正是深入汉城的崔正龙、李铮、马宝宗和陈志鹏。
昨天早晨,李铮接到15军政治部主任车敏瞧的电话,要求他带上两个人,马上紧急赶往桧仓志愿军司令部接受任务。
李铮既有几分高兴,也有几分忐忑。高兴的是去志司可以和余淑媛见面了,自从去年年底余淑媛调去志司任政治部的一名正团级科长后,他俩至今仅仅是见过两次短暂的面。
李铮也于去年年底晋升正团,军部侦察营营长本来就是正团级单位,李铮和余淑媛去年刚担任营长和教导员时只是正营,但因他们屡立战功,被军部连续提拔为正团。
余淑媛调走后,童正林被提拔为教导员,刘老大被提拔为副营长,2连副连长赵宝胜被提拔为连长,雷英、李铁和王二娃被分别提拔为1连副连长、2连副连长和5连副连长,一批年轻的班排长也随之成长起来。
虽然侦察营之前的每次战斗都有较大牺牲,但由于国内不断补充的新兵,加上自从第五次战役结束后再也没有大的战斗,侦察营始终处于不断的练兵与实战比武状态,所以不仅人员整齐、战斗力在不断提高,而且士气特别高昂。
李铮有些忐忑的原因是,时间进入1952年后至今,除了在前线阵地继续与敌人冷枪冷炮地较量之外,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过大仗,军部和志司也是好久没有安排过侦察营什么任务。这次突然命令他们紧急赶去桧仓,会不会又是一项特别重大的任务?
志司参谋长李达当面将任务给李铮和马宝宗、陈志鹏,还有一个早就在志司等候着的朝鲜人民军崔正龙科长一起作了交代:一位韩军第2师的作战参谋,将带着一份“联合国军”最新的作战计划向我方投诚,要求他们立即赶去汉城接回此人。
李达参谋长特别强调,这是一项绝密任务,任务完成得好不好,将会对今后一段时间的作战以及当前板门店的停战谈判产生极为重大的影响,要求他们切记不能节外生枝,尽可能尽快悄悄将此人安全地接出汉城。
事实也是如此,从1951年6月下旬至今,“联合国军”在与中朝联军的阵地对峙中,被志愿军发动的“冷枪冷炮运动”打得伤亡惨重,加之随着中朝军队逐步全部换装苏式武器装备,中朝联军已经逐步取得了军事上的主动权。
就在前不久“联合国军”发动的“秋季攻势”中,中朝联军不仅给敌人迎头痛击,全面守住了前沿阵地,还先后攻打了敌人营以下部队防守阵地60个,几乎是攻则必克、战则必胜。
李达参谋长特别说明,此次也是中朝军队的联合行动,组长由崔正龙担任,李铮为副组长。崔正龙已经从人民军营长晋升为朝鲜人民军司令部侦察处的一名正团级科长,他熟悉这个情况,此前已经为此事深入过汉城两次。
为了保密和节约时间,崔正龙和李铮一行人装扮为商人,于当晚10点赶到温泉码头,乘坐一艘商船,经过了两天的海路到达仁川港,然后再由仁川走旱路到达汉城。
连续3天海路和旱路的一路干粮,让李铮等人早就是满肚子的馋虫,此时,在汉城的这家酒楼上,他们都放开了肚子吃喝着。
李铮端起一杯酒,假装和崔正龙干杯,其实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喝酒,每次干杯都是乘机交流。喝酒只是一种掩饰,毕竟,他们此时是几个商人,哪有吃肉不喝酒的道理?
李铮轻声问道:“崔组长,你看见那个上菜伙计的眼神没有?我们这顿饭已经差不多将这家酒楼的菜吃了两遍啦!怎么接头的人还没有到啊?”
崔正龙白了李铮一眼,打趣笑道:“你就只会催组长,其它的还会干什么!你们几个都像是刚刚从监狱里面出来的饿死鬼,一个小酒楼哪有那么多的菜品让你们选啊,不就只好照着好吃的点了又点啦!”
马宝宗和陈志鹏一直不停筷地吃喝着,听着这话,两人也只是相视一笑,继续不停地大吃大喝。
就在这时,有两个韩国男子走上二楼,前面是一个中等个头、身材粗壮的中年人,后面是一个身材高瘦、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他们走上二楼,扫视了整个冷冷清清的餐厅一圈,然后向着这张酒桌径直走来。
还没有走近,崔正龙就向前面那人扬起手招呼,李铮也认出原来是朝鲜劳动党汉城地下组织的行动队长郑光浩。
和崔正龙对过接头暗号之后,郑光浩和年轻人落座,众人像老朋友见面一样的边吃边喝,郑光浩轻声将随行的年轻人介绍给崔正龙和李铮等人。年轻人借着敬酒之机,向李铮等人恭敬地点头致意。
他名叫李结球,是韩二师参谋部的一名上尉作战参谋。李结球家住汉城,全家7口人之前在汉城沦陷中被韩军乱兵打死5人,目前除他以外,家中仅剩一位病重的母亲。
根据郑光浩的介绍,李结球的母亲一直是地下党组织在帮着照顾,党组织也一直在做李结球的转变工作。目前李结球就是利用回汉城探望病重母亲的机会,和他们联系上的。
根据探亲前在韩2师参谋部亲身参与修订完善作战计划的经过,李结球知道美军和韩军即将发动一个名为“摊牌行动”的军事行动。他早就不想再为“联合国军”卖命,所以暗中复制了这份作战计划,希望利用回汉城探亲的机会向中朝联军投诚。条件是希望汉城地下党组织继续替他照顾已经病重垂危的母亲。
因为李结球的假期还有三天,为了将他安全接到志司,当晚9点过,在汉城地下党组织行动队的掩护下,崔正龙和李铮等人就带着李结球,有惊无险地离开了汉城。m.xqikuaiwx.cOm
随后,他们乔装成韩军,沿着上次离开汉城走过的偏僻小道昼夜兼程,于三天后穿过了敌人的重重封锁线和前沿阵地,进入了志愿军的阵地区域。
很快,志愿军司令部根据李结球提供的这份作战计划,结合当前敌军前沿阵地调动频繁的情报,基本掌握了敌军的意图和动向。
原来,今年4月3日,好战的美第8集团军司令官范弗里特收到一个噩耗:他的儿子詹姆斯.范弗里特,一位美军空军上尉,在执行一次飞行轰炸任务时,被志愿军防空炮火击中后爆炸,与他的座机——一架美军B26轰炸机一起成为碎片。范弗里特当时就发下毒誓,一定要为儿子报仇。
所以,他私下命令美方首席谈判代表哈里逊少将在谈判中保持强硬态度,在战俘遣返等重大问题上丝毫不愿让步。哈里逊少将还口吐狂言:“既然谈判桌上谈不通,就让枪炮来说话吧!”
范弗里特一边在幕后阻挠谈判,一边向新任“联合国军”总司令的克拉克上将频繁建言,他多次到前线调研,于最近亲自指挥制定了这项“摊牌行动”计划,目标就是要攻占志愿军15军防守的五圣山一线阵地。
五圣山是朝鲜中部金化地区的最高峰,是朝鲜中线的一道重要门户,该地西邻平康谷地,东扼金化至金城到东海岸的公路,向南又可俯瞰铁原和金化敌军的防御纵深。
五圣山一线阵地就像是志愿军插入“联合国军”前沿阵地的一个楔子,可以居高临下地对金化前线的美军形成长期的威胁,战略作用十分明显。
美军一旦占领此地,不仅能够扭转当前阵地对峙和谈判桌上的被动局面,还能进占平康谷地,再沿着平康平原突入中朝联军纵深,进而威胁朝鲜首都平壤。
范弗里特就是以此为据,说服了“联合国军”新任总司令克拉克。在克拉克的批准和支持下,他开始将“摊牌行动”付诸实施。
“摊牌”就是将最后的底牌摊亮出来、跟对手一决胜负之意,范弗里特将这个计划命名为“摊牌行动”,充分说明了他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
志愿军司令部高度重视,为此专门召开会议,在这个会上,因患病即将离开朝鲜回国治疗的彭总指着地图,异常郑重地对接替他担任志愿军司令员的陈赓和15军军长秦基伟等人说道:
“五圣山是朝鲜中线的门户,失掉五圣山,我们将后退200公里无险可守!而上甘岭是五圣山的门槛,谁要是丢掉了上甘岭,谁就要对整个朝鲜战局负责!”
陈赓司令员也分析了敌我力量和兵员素质的对比,认为敌人的单兵作战能力远远不如我军,他们的优势是装备和火力,要求十五军一定要加强防炮工事的构建,最大限度地保留有生力量,待敌人的步兵发起冲锋时,再进入阵地进行阻击。
秦基伟在会上坚决地表态:“即便是将15军打光,也绝不让上甘岭的一寸土地落到敌人手中!”他回到15军,亲自花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制定了守卫五圣山一线阵地的防御计划,并充分发扬民主,在军部专门召开会议,讨论和完善了这个防御计划。
防御计划的核心内容就是要加紧构建和完善上甘岭及其前沿537.7和597.9两个高地的地下坑道工事,以此防范敌人疯狂的轰炸和炮击,保存部队的有生力量,做好和敌人长期较量的准备。
同时,在上甘岭主峰北面建立强大的炮兵工事,将五个炮营和一个喀秋莎火箭炮营安放在在这里,利用反斜面的地形优势规避敌人的炮火攻击,同时用大仰角的炮击,轰击敌人进攻时密集的兵力。
537.7和597.9两个高地加起来也只有3.7平方公里,但它们却是上甘岭伸出的一左一右两个犄角,这两个犄角和上甘岭主峰相互策应,战略位置同样十分重要。
参加完军部会议后,防守上甘岭的45师师长崔建功严令部队昼夜加紧施工,将原来志愿军司令部曾经驻扎过的上甘岭地下坑道工事,构筑得更加系统和完善,防炮洞、地下仓库、士兵宿舍、临时医院等基本设施四通八达,建成了一个可以防空、防炮、防火、防水、防毒的地下长城。
秦基伟和崔建功都无法预料得到,一个小小的上甘岭,竟然很快就成了一个让全世界人瞩目的焦点地带、一个天天被血与火浸透的绞肉战场、一个敌我双方都付出了重大伤亡的人间地狱,但正是他们的高度重视和未雨绸缪,使这个地下长城在长达43天的浴血奋战中,不仅最大程度地保存了志愿军的有生力量,还成为志愿军战士抵御“联合国军”立体攻击的有利屏障和反攻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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