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萧毓岚这里,虽很受重视,但碰上乌托雅在,这事儿就得往后推推。
殿试这日满朝文武百官都在,中举的考生进平和殿,神色各异,相比较之下,越是冷静的人越是容易让人刮目相待。
洛闻歌对萧毓岚考问春闱文章写最好的三位不感兴趣,满脑子都在想晚上宴席的事儿。
等神游一圈再看平和殿里面的情况,发现萧毓岚都回到龙椅上,那边李公公已经开始宣读状元、榜眼、探花,连这三人的职位安排都一并宣读出来,看得出来萧毓岚早就思考过这三人去向。
接下来就是考验李公公肺活量的时候,一连串的人名及职位安排。
洛闻歌仔细听了下,不难从中听到熟悉的位置,那有些是沈党和徐党所在地方,也就是说萧毓岚借用春闱考生,再次肃清朝堂,势必将里面不干净人清掉,确保上下一心,不再有被动小手脚的可能。
早朝平静无波的度过,有想法的人都在等晚上宴席。
散朝时候,洛闻歌三人习惯性走在一起,没去管身前身后横插着的兴高采烈考生们,闲散般聊天。
“乌托雅这两天安分不少,门都不敢出了。”慕容郁说。
谢温轩不发表任何看法,心里无比清楚知道乌托雅是怎么落到这地步的。
洛闻歌畅所欲言:“晚上你就能见到她。”
慕容郁冷笑:“晚上是陛下宴请考生的好时候,她过来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我不知道,我想问问你想不想做什么。”洛闻歌笑道。
慕容郁眼眸微转,看出了点搞事情的味道,恐怕这大半天功夫都将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晚上宴席的大爆发。
“你是不是给人挖了坑?”慕容郁问。
洛闻歌笑道:“我就不能看别人作妖,再挑个时机将人办了吗?”
“你是那种人吗?等到别人给机会。我觉得乌托雅在给你机会前,就会被你找机会弄死了。”慕容郁说,最近和他相处太多,都摸清楚他的性子。
看起来像个漂亮精致的花瓶,实则一肚子坏水,只要盯上个人,甭管是谁,都会被弄下来。
慕容郁太懂了:“今日这殿试不是重点,晚上宴席绝对精彩,我都迫不及待了。”
洛闻歌轻笑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别解释了,我都懂。”慕容郁挤眼道。
洛闻歌真想问你懂什么了,不过看在慕容郁在针对乌托雅的事上贡献颇多的份上,他也就不问了。
三人容貌出色,官职也不低,走在一起很容易引起新任官员的注意,走在前后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洛闻歌感觉身边总有人看自己,低声问:“我是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你长得好看,他们多看你几眼也很正常。”慕容郁说。
洛闻歌觉得不是这样的,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谢温轩直截了当:“你是陛下眼前红人,我与慕容郁走在你身边,很容易被认成是蹭关系。”
“这话说的,谢大人,你良心不会痛吗?论在陛下心里重要程度,你也不差。”洛闻歌没说胡话,谢温轩及慕容郁在和他办案的日子里,实力有目共睹,而且萧毓岚对两人宽容度也很高。
朝内谁人不知洛闻歌假死期间,谢温轩和慕容郁雷厉风行办下徐应屏和沈爵,这两位权倾朝野多年,哪是轻易能动摇的?
若不是有萧毓岚暗自授意,他们哪敢那么做?操作不好就会被反摆一道。
这些种种都被人看在眼里,弄得老百姓知道谢温轩和慕容郁如今也有和洛闻歌争夺红人的一席之位。
这是别人眼里的事实,谢温轩比谁都清楚,他们与洛闻歌在萧毓岚心里的地位悬殊,那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谢温轩淡声道:“洛大人慎言。”
洛闻歌笑笑,不再多话。
而走在三人前后的新任官员本有许多想搭话的,见三人不再说话,又不好冒然上前,只能一路遗憾又兴奋到宫门口,眼睁睁看着三人各自上马车,渐行渐远。
半下午的时候,蒋霖行色匆匆进来,看见洛闻歌在跟人谈公事,只好站在旁边等着。
洛闻歌交代完几点,待人走后,看眼蒋霖:“急慌急忙的,出什么事了?”
蒋霖低声道:“韩护法说有要事禀告公子,还请公子去趟德济堂。”
洛闻歌闻言便想到北疆王室,能让韩执称之为要事的,恐怕就是前两日他让查的那位新君主。
应当是有特别大的进展,韩执才会在这紧要关头要见他。
想到这里,洛闻歌坐不住了:“走。”
如他所料,韩韩执确实有大进展。
韩执:“密探查到六年前新君主就秘密离开北疆王室,隐姓埋名四处游历,去向成谜,而留在王室的则是个傀儡,那位新君主深藏不漏,但北疆一旦出现动荡,她都会及时给出决策,以此营照出她在的假象,由此可见新君主时刻关注北疆动向,也知晓我朝情况。”
洛闻歌被打个措手不及,深以为这时才想起来查新君主为时已晚,莫名直觉让他问:“楼内也没找到新君主在哪里?”
韩执惭愧摇头:“只知道她曾经来过宁朝,游历过我朝不少地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边陲小镇。”
边陲小镇?
他皱眉:“也来过长乐城?”
“是,在长乐城待过一段时日。”韩执说,“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换张脸,换个身份,让人无法更准确追踪,其实追踪她最后出现在边陲小镇都不能算是准确消息,是以,人到底是在长乐城改头换面继续藏下去,还是在边陲小镇,都不好说。”
也就是说人很可能就在长乐城,甚至女扮男装混进了朝堂。
这非常有可能,从韩执前面说的话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新君主消息灵通,处理事情很及时。
若不是身处在个能得到诸多消息的位置上,想做到这些,就得有一套完整组织。
像他身后的临江楼,及淳王手里紧握的天命阁。
但这两者都是江湖组织,想探取到官场机密事情,还得是官场中人,且职位不会太低。
太低就代表天花板很低,那所能知道的消息也很有限。
稍加思索之下,这可供挑选的范围就变小了。
洛闻歌神色冷凝:“有查过朝内谁有可能是吗?”
韩执在有所怀疑时候就彻查过,结果自然一无所获:“他藏的太好,五年来行踪飘忽不定,谨慎小心到给北疆那边的消息都是通过卖情报的递过去。”
抓不到人的感觉让洛闻歌很不好受,他听见韩执话里一个很重要的点:“卖情报?”
“准确来说,他递出去的消息都是天命阁代为转达。”韩执回答。
冥冥之中有条线连上了。
洛闻歌醍醐灌顶般明白天命阁是如何跟北疆搭上关系,又为何能得到乌托雅的帮助,原来是有这层渊源在。
那也就是说淳王早就和北疆新君主有所勾结,事到如今,两方合作关系想必将要破裂,被萧毓岚从中挑拨离间了一手,谁能忍得住不背后捅刀子?
淳王表面来看还是包子似的老好人,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旁敲侧击将新君主身份泄露给萧毓岚呢。
这出戏唱到这地步,真正精彩的部分堪堪拉开序幕。
洛闻歌忽然很想见到萧毓岚,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小机灵鬼。
他蓦然笑了下:“韩执,老君主那边怎么样?”
“不太好。”韩执道,“知道乌托雅背着她做下的那些事,当晚险些因怒急攻心就去了。王室神医有一手,硬是将人救了回来。”
就算救回来也是强弩之末,命不久矣。
洛闻歌更想知道那位新君主若是知道这些,会做出怎样抉择。
“还有一事,”韩执说到这,停了下,神色异常凝重,“乌托雅秘密见过吉布哈与元明琅。”
洛闻歌脸色为之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方才探出来,礼部那边自闻天冢上任后,秘密查过不少次,我们的人被清除大半,剩下几个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明目张胆探消息。”提起这件事,韩执也是一脸意难平,“如今的礼部和先前有着天壤之别,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洛闻歌原以为经过徐应屏和沈爵的事之后,礼部也会如大理寺及都察院那几个地方一样,被萧毓岚换成自己地方,哪曾想出了这么个纰漏。
总不能沈党所留下的人都在礼部,导致他们团结一致,共同抗衡萧毓岚。
这个念头一出,洛闻歌都要气笑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继续追查新君主到底在哪。”洛闻歌说,“一个女子游历四方,不会无缘无故就失去踪迹,仔细查。”
韩执明白。
离开德济堂,洛闻歌没去大理寺,直接回了洛府。
时辰差不多,该准备准备入宫,今晚的平和殿将有好戏上演,他得多准些准备。
洛荣一早就准备好他要穿的衣衫,连熏香都备好的。
洛闻歌坐在桌边没着急换,脑子里还在想新君主的事,是个女子,来过长乐城,消失在边陲小镇,指不定还和他有过接触。
在他接触过的这些重臣里面,似乎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女扮男装入朝堂是有可行性,但隐藏的再好也有可能被发现,从身高长相到行为举止来说,都与男子有着细微差别。
不过…这些若是不细心留意,是注意不到的。
洛闻歌揉揉眉心,要说女子与男子最有差别的莫过于喉结这一块儿,可他没忘记新君主出生北疆,那边多得是解决这问题的办法。
一头雾水找不到方向的感觉,真让人烦躁。
他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想静静。
也不知过去多久,鼻息间传来熟悉的龙涎香味,太阳穴附近的手被人轻柔取代,更为舒适的按摩随之而来,有人将他从身后圈进怀里,小心地哄着。
“很烦?”萧毓岚轻声问。
洛闻歌依旧闭着眼睛:“嗯,刚知道新君主潜入我朝,很可能还成为你的臣子,关键我查不出是谁,你说有这么个危险在,我能不烦吗?”
萧毓岚动作轻柔,声音还是很轻:“你在担心他会对朕下手?”
“不能说是对你下手,就有这么个危险人物在,睡都睡不安稳。”洛闻歌叹了口气。
萧毓岚偏头亲了他耳朵一下,愣是将他吓得惊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偏头看萧毓岚:“干什么?”
“没事,亲你一下。”萧毓岚温柔笑了下。
洛闻歌揉揉耳朵,有点酥麻:“没事就偷袭我一下,上瘾了么?我在想正事呢。”
萧毓岚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两只手揉着他一只手:“很想知道新君主是谁?”
“那肯定啊。”洛闻歌直言不讳,“知道就会多留意,多留意就会少很多事,岚岚,你这个表情告诉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萧毓岚摸摸脸:“朕有表现出来吗?”
洛闻歌半转过身看着萧毓岚:“你早就知道他是谁,不肯告诉我?”
“朕并不确定他是谁,不过今晚就知道了。”萧毓岚笑道,“你别怕。”
洛闻歌觉得萧毓岚理解错了,他不是怕,是担心,对萧毓岚这样,他只能说:“你给我透露点风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萧毓岚能理解,这是应该说的,况且这趟来,就是奔着这目的的。
“他不是她。”萧毓岚说着,手指沾上水,在桌上写了个字。
洛闻歌敛眸看过去,上面写着‘他’,那瞬间他明白了许多事。
“洛洛,宴席上千万要多注意,能与谢温轩他们在一起就别单独走。”萧毓岚说。
他在新君主眼里是个不得不除掉的人,如若今晚事情败露,那人肯定在临走前要以绝后患。
洛闻歌轻笑:“你觉得他目标是我?”
萧毓岚不置可否:“总之你要多小心。”
洛闻歌搂住萧毓岚,亲了对方一口:“好。”
夜幕下的长乐城处处透着温馨太平,连往日里看似庄严肃穆的皇城在今夜都有种新生的感觉。
平和殿比以往要热闹许多,三两成群的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热闹非凡,多数都是些新面孔。
洛闻歌等人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
慕容郁东张西望,一看就是在找人,明明谢温轩就在身边,洛闻歌不知道他在找谁。
“哎哎,你这望眼欲穿的,在等谁?”洛闻歌捅捅慕容郁。
慕容郁还是没看见人,意味阑珊收回视线:“还能找谁?我想看看公主来了没有,不是说答应过来吗?”
洛闻歌还以为慕容郁背着谢温轩有了新欢呢,原来是在找乌托雅,他含笑道:“闻侍郎都没来,她怎么好独自过来?你若是见到闻侍郎先进来了,那公主应该很快会过来。”
“真没想到她脸那么大,都被当成过街老鼠了,还有脸来这宴席。”慕容郁小声嘟囔,对乌托雅当着自己面,说看上谢温轩求赐婚的事儿,还怀恨在心呢。
说起乌托雅如今状况,洛闻歌就想起件事,他抓着慕容郁:“她脸被毁的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
慕容郁一点不慌乱,还装傻起来:“哪有?明明是她自己成天不露脸,惹得人怀疑,跟我半点关系没有。”
他越是这么说,洛闻歌越是猜到事情怎么回事,老实说这并不是大事,左右能更好帮他揭穿乌托雅真面目,他有心逗慕容郁,便道:“居然不是你?我还想说这是哪位神仙帮忙,想好好答谢一番,既然不是你,那我就省了一份礼物钱。”
“你准备了什么礼物谢人啊?”慕容郁眼睛亮起来,急不可耐地问。
“不是送给你的,你也就没必要知道了吧?”洛闻歌说。
慕容郁面露不满:“说说都不行吗?洛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洛闻歌淡笑道:“那给神仙准备的,要是说出来不够惊喜,你不是,你就别问那么多。”
慕容郁太好奇他会准备什么,追问又没有结果,无法之下只好说:“是,我承认是我做的,你快告诉我吧。”
洛闻歌忍笑了会:“准备让你去大理寺牢房一日游,如何?”
慕容郁脸都塌了:“你故意的吧?”
洛闻歌笑出声,那边目睹师弟被坑全过程的谢温轩默默转过脸,人到这份上,再怎么救也没用。
慕容郁看他笑得灿烂,不打算和他算账,刚想再说两句,就见他朝殿门方向轻抬下巴:“你等的人来了。”
慕容郁顺着看过去,正看见带着四个侍女,昂首挺胸进来的乌托雅。
前些日子乌托雅出入总要戴着围帽,几个知情者明白她毁了,感觉今日她就算过来,也得遮遮掩掩,谁知道对方不仅来了,还光明正大的。
看着那张又和自己宛如一样的脸,洛闻歌翘起唇角笑了,有点意思。
慕容郁感官就不一样了,拽着洛闻歌的手很是用力,连带说话都咬上牙:“她的脸怎么又跟你一样了?”
洛闻歌拍拍对方掐他很疼的手:“你先放开点。”
“我有点不平静,这么多人看着,她又长得跟你一样,那外面传闻不攻自破,连带着很容易让人想到其余传闻真假问题。”慕容郁举一反三能力相当出彩,一下子想到那么远。
洛闻歌生怕慕容郁激动起来,将他胳膊掐断了,连忙说:“她不会如愿以偿的,你稍安勿躁,我会让她哑口无言,对我朝退避三舍,从今往后都不敢觊觎你师兄,行了吧?”m.xqikuaiwx.cOm
慕容郁神色微收,注意力压根没在这上面,奇道:“她过来了,怎么闻天冢没跟着一道来?”
“刚到殿门口,让小太监请走了,估计陛下有事找他吧。”谢温轩插了一嘴。
萧毓岚在这关头找闻天冢,又有怎样的要事?
洛闻歌猜不出来,隐约记得在这场宴席上,吉布哈和元明琅也要过来,也许萧毓岚找闻天冢说的就是这件事。
“她过来了。”慕容郁忽然说。
洛闻歌回过神来就看见乌托雅直直往他们这边走过来,所到之处吸引诸多视线,可谓是万众瞩目。
不少人在看见乌托雅视线所在之处,皆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乌托雅在看洛闻歌和谢温轩,具体要说在看谁,不太好确定。她那双含情桃花眼朦胧不清,眼神闪烁,让人拿不准。
洛闻歌觉得她要过来挑衅,重点不在谢温轩身上,而在他和慕容郁。
乌托雅一到三人面前,先与谢温轩说话:“谢大人,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不知这几日考虑得如何?”
“我私以为公主还是收敛些为妙,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唐突实属不当之举。”谢温轩道,就差直白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听出言外之意的乌托雅脸都绿了:“谢大人,本公主的耐心很有限,贵国陛下没拒绝,就说明他默认本公主与你接触,你几次三番拒绝我,可曾想过后果如何?”
谢温轩冷脸不答话。
慕容郁小脾气上来就没那么好说话,直接道:“公主这是打算强买强卖咯?据我所知,当日陛下是让你与他私下解决,可没说默认你两接触。”
“本公主与谢大人说话,何时轮得着你个外人插嘴?再说谢大人并没有说不娶,你着急什么?”乌托雅牙尖嘴利的反驳道。
“你……”慕容郁被气得话都说不利落了,不愧是能替王室出面议和的女子,难缠得让人想痛下杀手。
“公主别生气,谢大人与慕容大人也是为公主声誉着想,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公主也不想嫁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吧?”洛闻歌及时开口和稀泥,免得在宴席开场前先闹得天崩地裂。
乌托雅似很意外他会开腔,笑容有种说不出来得意:“难得你肯心平气和与我说话,那我就听你一回,若是你肯跟我回北疆,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公主想太多,洛某这么说纯粹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否则,收不了场的还是你。”洛闻歌说,对乌托雅好话不超过三句,就能让人脸色难看。
乌托雅憋足了气,猛然想到自己这张脸的问题,努力告诫自己不能生气,装作宽宏大量地样子:“我这个做姐姐的,得让着弟弟,你怎么说,姐姐也不会生气。”
俗话说给三分颜色能开染坊,洛闻歌觉得乌托雅是不给颜色都能开。
他哂笑:“公主这么想认我做弟弟,再拒绝似乎不好,不如我就答应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更新,第 91 章 第九一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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