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温轩说出来,洛闻歌跟着道:“想不起来像谁。”
谢温轩静静看着他不说话,眼中意有所指的很明显,那边慕容郁受此提醒,也后知后觉将视线放在洛闻歌脸上。
洛闻歌默然片刻,道:“他像我?”
“不能说特别像,就是你两这眉眼几乎一样。”慕容郁说着在他脸上临空比划了下,“说实话,他没你好看。”
洛闻歌按了下额角:“这不是在讨论我与他谁好看。”
慕容郁及时拉回话题:“看来还是要弄清楚他是谁。”
“那走吧。”洛闻歌说,“这里都散了,明日再来看看。”
慕容郁想到那张脸,再看眼洛闻歌,一起往外走:“明日我就不来了,专心给你找人去。”
洛闻歌轻瞥:“真不来了?”
慕容郁答:“不来,查出他是谁,事情变得简单很多,至少保证在春闱前,不会闹出别的幺蛾子。”
看见那张脸,洛闻歌觉得离出幺蛾子不远了。
谢温轩显然知道他心里所想幺蛾子是什么,问:“若真是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真入殿试,恐怕会引起不少争论。”
上一个三元及第的好看状元郎就在身侧,谢温轩蹙眉,忽然接到一种不祥预感。
洛闻歌轻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三人又乘洛闻歌马车离开醉君亭,将慕容郁及谢温轩送走后,洛闻歌没回洛府,先去了大理寺。
他有些日子没来,但大理寺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么庄严肃穆,压得人不敢大声喧哗。
因被萧毓岚大刀阔斧般将大理寺大换血后,洛闻歌近身同僚被换了个全部,再回到大理寺,相当换了个工作新环境。
这对洛闻歌而言,不仅没有束手束脚,反而变得更加一帆风顺。
这在洛闻歌查淳王时候感觉最直观,帮手什么都不问,只埋头做事。
洛闻歌看着摆在面前的文书,从闻天冢递给他的那封信,到淳王这些年向国库上交征税等等,他还需要别的。
比如淳王更为详细的人脉关系,这对他用来证明淳王是神秘人更有力。
关于这点,若是走大理寺这边,不太实际,还得让临江楼那边来,他心里有这个想法,便写了个封信让蒋霖给韩执送过去。
安排好这些,他靠在椅子上,想在醉君亭见到的那个考生。
凡是入春闱,考生信息都会在礼部有留档,但那没有画像,想对照起来太难了。
“还是得拿着画像去找人。”他低声喃语道。
没有画像,没有姓名,想查人无疑大海捞针。
如此想着,洛闻歌看眼外面天色,该散值了。
回到洛府后,他先是用晚膳喝药,再回到房内绘制那个考生画像。
刚画到大半,图上之人还缺少张能说会道的嘴,他望着空缺地方若有所思,思考到萧毓岚来。
萧毓岚很少见他作画,那手字写得已经不堪入目,其他也就不抱太大希望。左右这位大理寺少卿早不是以前那个人。
可当皇帝陛下看见这一幅画得惟妙惟肖的丹青,微微诧异:“你这在自画像?”
洛闻歌回神抬头:“没有,在画个今日见到的考生。”
萧毓岚拧眉:“什么样的考生值得你初见就给他画像?”
话未说完,萧毓岚也反应过来:“这个考生和你长得很像?”
洛闻歌放下笔,将今日去醉君亭所见所闻和萧毓岚说了。
“见到个和你长很像的考生,想找人抓不到,有种被吊起胃口的意思。”萧毓岚总结道,“醉君楼和这个书生也有关吧?”
“我也这么想的。”洛闻歌说,“慕容郁已经去查这个人,我也让临江楼跟进,看看他到底是谁。”
萧毓岚点头,被他推到手边的信吸引注意力:“这是?”
洛闻歌翻开对折的信:“闻天冢给我的报酬。”
萧毓岚打开看一遍,末了勾唇笑了:“他有那么好心特意告诉你神秘人是谁?”
“你觉得这是他故意颠倒黑白?”洛闻歌指着那张写满淳王种种劣迹的信问。
萧毓岚将信折起来收好放进他手里:“再过两日便知道,不用太着急。”
洛闻歌把玩着信笺,思索道:“闻天冢为何要给我这么封信。”
萧毓岚自顾找了个地方坐:“朕想这你就得问问他本人了。”
“你说得轻巧,我问了他就会说吗?闻天冢就不是你问他就答的人。”洛闻歌说。
萧毓岚扬眉笑了笑,看着他还没画完的画像:“不继续画了?”
洛闻歌视线放在半成品画像上:“再等等。”
萧毓岚不问他还要等什么,听着外面打更声,好心提示:“该就寝了,洛大人。”
洛闻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就睡呗。”
早朝时候,有本奏几处封地有骚动,风声四起,闹得人心惶惶,问萧毓岚该如何处理。
萧毓岚以封地有藩王做主为由婉拒,并做足不打算出手整治的准备,全然让藩王们自行解决的意思。
藩王离京还没几日,想快马加鞭回封地也要大半个月,真等他们回去处理封地事宜,黄花菜都凉了。
但萧毓岚态度表示很明确,让人不敢多加质疑。
许是萧毓岚认识到自己态度过于强硬,难得冷脸多说两句,说各地皆有藩王做主,他若是不过问自行插手,容易引起不必要事端。
虽说是藩王们,好歹他要尊称一声叔叔,哪有侄子插手叔叔家里事情的。
这番说辞说服多数人,将他前段时间给人留下铁血手腕暴君印象洗去不少。
洛闻歌见众多同僚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含笑不语。
散朝后,慕容郁和他打声招呼,急匆匆往宫外走,想来是忙着查那位考生。
洛闻歌偏头瞧着身边淡然的谢温轩:“谢大人不和慕容兄一道走?”
谢温轩答:“不了,我得跟你去趟大理寺。”
洛闻歌挑眉:“若谢大人要去大理寺,恐怕就得劳你自己走一趟。”
谢温轩似记起点事情,看他:“还要去醉君亭?”
“今日我定能进到里面。”洛闻歌说,有昨日那等经历在,今儿一早他就让洛安去占地方,到时就能与那人碰个面。
“你今日不见得能再见到他。”谢温轩说。
洛闻歌不信这个邪:“看看便知,你去大理寺做神仙丸结案?”
谢温轩颔首:“做完得让你过目签字,方才能算作结案。”
洛闻歌往自家马车方向走:“你若做完放我桌上,待我回去自会批阅签字。”
谢温轩看他身手矫健跳上马车,迫不及待催蒋霖快走的样子,脸上露出丝无奈。
有洛安占位在,洛闻歌轻松进入醉君亭。
洛安边给他让地方边小声汇报:“我没见到公子说得容貌出众之人,他们比划有一会儿,也没见到再有人加入,公子啊,那人是不是没来?”wWw.xqikuaiwx.Com
洛闻歌四周看一圈,确实没看见那人,难道真让谢温轩说中了,他今日见不到人。
“再等等。”他说。
一盏茶后,被各种诗词歌赋脑袋听大一圈的洛闻歌坐不住了,起身带着蒋霖和洛安离去,离去前特意抬眸看过醉君楼。
开始那么久都不见人影,今日确实见不到,不过是他看不见对方罢了。
洛闻歌心里还记着谢温轩在大理寺等着,不可能在醉君亭浪费太多时间,也没心思和人躲猫猫。
待回到大理寺,谢温轩看他一眼,淡淡道:“真没看见人?”
洛闻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奇怪道:“你说他故意引起你我注意,又悄然消失,想耍什么花招?”
谢温轩将写好卷宗递过去:“许是想让你知道这次春闱考生中有个容貌格外出众的。”
“不,这不是他的目的。”洛闻歌接过卷宗,还是有些意难平,“越是查不到越是让我抓心挠腮。”
谢温轩伸长手在卷宗上点点,对那考生玩得花招并不感兴趣,一心扑在办案上:“或许很快便有消息,你先看看这个。”
洛闻歌受提醒,暂且放下那人,专心致志看起神仙丸的结案卷宗。
这案子牵连甚广,到最后还能算活着的只有徐应屏一人。
无论是徐焱还是涉案诸多官员,皆被萧毓岚一刀切了。
也只有徐应屏,靠着赫赫战功捡回条命,还闹得亲生儿子永不回城,誓死捍卫边界。
看着上面有理有据的案件分析再到审判结果,洛闻歌不免唏嘘。
他伸长手取过毛笔,在卷宗后面写上名字,又取过大理寺少卿官印烙在上面,做完这些,他看着谢温轩:“结束了。”
随着这个卷宗被收入,属于徐应屏只手遮天的时代圆满画上句号,如今还有沈爵案留下的疑点待考证。
他想到闻天冢给得东西,眉心就是一阵跳,若信上所写都是真的,那沈爵就被彻底证实和藩王有勾结,到时一条命都难留。
但这不是洛闻歌想要的,他想利用这点压得淳王永远不能再翻身。
至于云王那边没太多值得考虑,若萧毓岚削藩能成功,云王会屈从趋势。
想到这里,他敛眸看向谢温轩收卷案卷的手,眼前来说,谢温轩还算帮手。
“不知谢大人追查神秘人追查的怎么样了。”
谢温轩将卷宗收好,套上保护纸卷,又贴上封条,做事一丝不苟:“暂无头绪,不知洛大人查安丰酒楼查的怎么样了。”
洛闻歌不能直接将萧毓岚捅出去,便含糊其辞道:“还在暗查,进展还算不错,查到那神秘人或与淳安有关。”
“洛大人一点都不适合说谎。”谢温轩淡淡道,“人说谎时候,心虚由内心发出,不好控制,我建议洛大人没学会如何控制前,别轻易说谎。”
被拆穿的洛闻歌半点不慌,好整以暇道:“谢大人就不好奇为何好端端几处封地同时生出事端吗?”
谢温轩闻言刹那将神秘人与封地联系起来,神色微顿:“陛下在试探他们?”
洛闻歌竖起手指在唇间:“谢大人心里明白便好,那封信是从安丰酒楼出来的没错,巧合的是信到沈府前,淳王曾慕名前往过安丰酒楼,谢大人以为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谢温轩已然猜到那封信真正出自谁手,听他这番话,只道:“洛大人好心思。”
洛闻歌神色全收,显得略有些冷漠薄情:“谢大人,削藩事关往后朝内发展,容不得半点马虎,倘若能成功,对陛下而言是件好事,谢大人以为呢?”
谢温轩赞同这点,也猜到安丰酒楼与淳王间小九九,温声道:“以陛下为主。”
“哎,谢大人,你怎么知道那人不会再出现?”洛闻歌话锋一转,还是转到这话题上来了。
这次谢温轩说出自己想法:“昨日他走得那么快,明显不想让你我碰到,今日更不会露面。”
洛闻歌‘啧’了声:“还真是不好办。”
谢温轩拿着卷宗往门外走:“或许。”
洛闻歌没再说话,方才谢温轩的反应让他弯了下唇角,聪明人。
在大理寺忙碌大半天,洛闻歌没等到慕容郁消息,也没等到临江楼那边答复,倒是在散值后回到洛府门口,事情有了意外进展。
他让人多方调查的书生大大方方站在洛府石狮子旁,眉眼含笑望着他,像是静候良久。
蒋霖和洛安看见书生,双双挡在洛闻歌身前,唯恐这人做出些骇人举动。
洛闻歌轻拍两人肩膀,快步走到书生面前:“专程在这等我?”
“不是洛少卿专程去找过我,我也不敢大胆在这等洛少卿。”书生温润笑道,那双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眸满是深情。
洛闻歌笑了下,对上书生探究目光,他指指洛府:“进去坐坐?”
书生沉吟片刻,爽快答应:“那就叨扰洛少卿。”
城内人皆知洛闻歌闭门谢客,以养伤为由躲避多重骚扰,知晓春闱是他为辅试者的考生们,有过多次前来拜访的念头,奈何每每路过洛府,看见的无一是大门紧闭,连条缝都不见。
今日有个大好机会摆在书生面前,哪怕明知洛闻歌动机不纯,书生也还是大胆进去,毕竟他也不怀好意。
洛闻歌将人领进正厅,待洛荣上过茶水,便让厅内人退下,他要和书生单独聊聊。
蒋霖和洛安很不赞同,此人来历不明,目的不纯,若是两人独处出点纰漏,那是死也不足以抵罪。
他二人将想法写在脸上,看得洛闻歌头疼:“下去吧,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书生始终温润笑着,像是全然不在意他人看法。
洛闻歌挥挥手,眼神满是厉色,总算将蒋霖和洛安撵走了。
书生放下茶盏,幽幽叹气:“洛少卿随从忠心得我都嫉妒了。”
“关心则乱罢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洛闻歌问。
“在下元懿,担不起洛少卿一句兄台。”元懿道。
真是巧了,姓元。
洛闻歌不动声色问:“不知元公子家住何方?”
元懿像是无疑隐瞒,答得自然:“淳安。”
洛闻歌眼皮子猛地一跳,下意识抬眸看元懿,正落入元懿深沉如海的眼眸里。
“洛少卿,你不觉得你我长得很相似吗?”元懿胳膊压在椅把上,身体往他这边倾斜,声音宛如午夜恶魔声。
洛闻歌淡笑问:“是吗?”
元懿眉飞色舞,与方才神态完全不同,堪称变了个人:“是啊,在知晓长乐城有位和我长得几乎一样的重臣,我可是连夜赶过来,恰巧碰上春闱,天赐良机,让我能与洛少卿早些相见。”
“我真想知道元公子从哪听说的,赶来长乐城是千里认亲?”洛闻歌问。
元懿当即否认:“不,我是想让洛少卿知道,你在这世间还有亲人。”
“元公子说得是你自己吗?”洛闻歌唇角挂着笑,眼神静如死水。
元懿欣然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洛闻歌叹了口气:“元公子以为光是长得像就能证明你是我亲人吗?”
元懿手落在自己腕部,轻轻敲动着,行为古怪,透着些许惹人生疑,他却很是淡然:“不单是长相,我知道洛少卿不是在长乐城出生,甚至不知亲生母亲是谁,被仙逝洛阁老抚养成人,凭借满腹经纶成为三元及第第一人,殿试即被封为大理寺少卿,可谓平步青云,撇开为官数年不受皇帝待见外,人生足以让许多人艳羡。”
洛闻歌冷冷看着,一言不发。
元懿并不感觉尴尬,自说自话:“宣致九年冬十二月初八,宣致帝大婚,迎娶镇北大将军徐应屏之女徐锦媛为皇后,同时封首辅沈爵之女沈如卿为贵妃,坐享两大美人在怀之福,也正是这场大婚,让洛少卿由不受待见的弃子渐渐成为权倾朝野的大红人。”
洛闻歌冷声:“元公子是来帮我回忆过往的?”
“当然不是。”元懿道,见他面色沉稳,神态平静地半点不受影响,手在腕部多敲几下,眉头微皱,“我想说洛少卿你的所作所为都有人看着呢。”
洛闻歌侧眸:“你想说你都看见了?”
元懿笑得很温柔,嗓音也是能甜死人的感觉:“你可知道为了查你,我下了多少工夫,没想到你见到我毫无防备心,还愿意和我共处一室,我真是太高兴了。”
话音未落,元懿倏然出手擒向洛闻歌的肩膀,快如闪电。
洛闻歌猛地往后一撤,逃离能被元懿抓到的范围:“想控制我?”
元懿脸色难看:“别说得那么难听,难道洛少卿就不想知道自己身世吗?看见我这张脸,你多少该想到点什么。”
“我的身世?”洛闻歌咬重这几个字,讥笑道,“我是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犯不着你提醒。”
元懿脸色好转,跟猫逗老鼠似的:“你真确定你知道?”
倘若对上元懿的是反派,那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书生恐怕死得很难看,到洛闻歌这里,要好上许多。
也就好那么一丢丢,洛闻歌对送上门得知情者来者不拒,笑道:“看元公子知道许多的样子,不如在洛府多留几日,给我好好说说,好让我知道我到底从哪来的。”
元懿见他果真不受影响,心凉大半截,还是故作镇定不表露:“我一介平庸书生,怎好留宿洛府?”
“怕什么?”洛闻歌漫不经心道,“元公子对我的事事无巨细,该知道我在深巷院子里养外宠的事,那就算被人知道你留在洛府,也只会当做我看上你的脸,将人强制留在府中,骤时饱受诟病的也是我,与元公子无多大关系,是以元公子只管放心住下。”
元懿今日冒险前来,是别有所图。
谁知这图没成功,反倒将自己卖了进来,顿时懊恼不已:“洛少卿说笑了,这世道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即便洛少卿不看重,这小生还是想要的。”
洛闻歌皮笑肉不笑道:“这就由不得你了。”
元懿在这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有高手在。
想要安然无恙的脱身,暂且不太可能。
元懿脑海飞快转动,快速思索着救命办法。
洛闻歌站在原地没动,趁机发问:“说什么来自淳安,都是弄虚作假的,其实你是北疆人吧?”
元懿眼中闪过丝诧异,显然没料到他思绪敏捷到这地步,神态严肃:“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故意引我入府?”
“那倒也没有。”洛闻歌说,抬起手点点腕部,“和我说话时候,你碰过这里好几次。”
元懿笑道:“我自幼习武,有次走火入魔落下后遗症,偶尔要捏着这处调整生息,洛少卿觉得哪里不可吗?”
要不是洛闻歌看过那本介绍北疆风土人情的书,极大可能会被骗过去。
这时他就很感谢院使,恰好那本书就有介绍北疆养蛊人的一个小习惯。
他微敛眼眸看向元懿腕部:“幽情蛊?”
元懿眸中闪过丝诡异光亮,将手往身后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故意引起我注意力,让我去接近你,你再借用幽情蛊掌控我,好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元公子,你消息很落后啊。”洛闻歌讥讽道。
元懿抿紧唇,神色不似先前那般放松。
洛闻歌往元懿面前走了一步:“看来元明琅还隐瞒了些事儿,我若是元公子,对这种欺上媚下之人那是严惩不贷。”
“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聊,元懿告辞。”元懿突然说。
洛闻歌表情冷淡,在元懿身形微动时轻声说:“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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