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谢温轩天生对后宫之事不感兴趣造成的,才让对方拖到这时再说。
洛闻歌觉得这事儿来得蹊跷,他沉声问:“确定沈如卿小产了?”
谢温轩颔首:“由院使那边人亲自来递的消息不会有假,那边还说皇后怕是撑不了几日,本身子就虚弱,尚在调养阶段,未料到在这等天寒地冻时候入了水,寒气攻身体,有院使这等妙手回春的太医在,也救不回来。”
洛闻歌见谢温轩说这些话时候,视线没离开过他,看眼没跟很近的蒋霖等人,压低声音问:“还有什么?”
谢温轩也看眼身后,同样压低声音回答:“陛下大为震怒,一为沈如卿腹中不明来历胎儿,二为她胆大包天推皇后入水。”
须臾,谢温轩更为低声问:“这是你和陛下设下的圈套?”
洛闻歌神色凝重摇头,他和萧毓岚商量制定计划远没有这么快实施,那是什么让这事儿忽然变成这样?
倘若宫里坠水的那位皇后真命丧黄泉,那也是摘掉他的一个身份。
电光火石间洛闻歌想到太后,会不会是她一手安排的?
那时被揭穿时候,太后也有说过要帮他摘掉皇后称呼,那也不对,若太后动手,他不可能不知情。
“太后知道了吗?”洛闻歌问。
谢温轩轻声‘嗯’了声:“听说太后要彻查此事,身为贵妃,莫名其妙坏上别人的孩子,这乃是皇室丑闻,若传出来,还不知道老百姓会怎么看待陛下,太后为陛下面子着想,应当会封锁消息,再秘密调查。”
也许根本用不着太后,在消息彻底被封死那刹,萧毓岚便会将真相如实相告。
那时就看太后如何处理,是否要借此机会,让萧毓岚对沈爵下手。
这是个很好发作时机,只要萧毓岚占理,沈爵什么话都说不出,哪怕明知沈如卿这样有萧毓岚故意为之在内,也无法说明白。
因为从一开始沈如卿就背叛了萧毓岚,和檀瑜有染在先,这是个男人都无法容忍。
“沈爵不可能全身而退,再风光归来了。”
谢温轩看向远处的侧脸偏冷酷无情,语气冷淡:“他也不可能没准备,在朝为官多年,根深蒂固,不是这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拔干净,我们还要继续努力。”
“不会让他回来的。”洛闻歌轻声呢喃。
这时例行公事的护卫出来了,如洛闻歌他们所想,里面空空如也。
两人当即分头行事,洛闻歌回都察院,整理徐应屏一案证据,而谢温轩则带人前往纸上各处藏证据地方,逐一收集齐曲靖作案证据。
洛闻歌将整理一事交给曲靖做,他去了牢房。
这次见到的徐焱有些不同,眉宇间明显多了些彷徨,应当是听说徐应屏上交兵符,变成个空有头衔的大将军,再无帮衬能力。
徐焱看见他,即便还能端得住,却不再那般稳当。
洛闻歌审问徐焱的态度向来直白,这次也不例外:“徐应屏不是大将军了,他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更没法保你平安,你还要为他守口如瓶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徐焱心虚看他,眼神闪烁,就是不敢直视他。
洛闻歌这次多了点耐心,能坐着和徐焱聊:“是吗?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出意外,傍晚时候,徐锦媛和檀瑜也会到我手里,到时我会让他们关在你隔壁,让你好好听听他们怎么说的。哦,你认识芍药吗?”奇快妏敩
徐焱脸上闪过丝意味不明的沉色:“我不认识。”
“她是个聪明人,将知道的都说了,所以能留下一条命。”洛闻歌漫不经意道,“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就是想让你想清楚,徐应屏如今什么都没有,你要指望他来救你,倒不如上吊自杀来得快,徐焱,我言尽于此,你考虑清楚,等我抓到徐锦媛,你只有等死。”
洛闻歌看出徐焱的动摇,却没有再进一步说话,而是选择转身离去,像是自言自语:“这要抓到徐锦媛,以她聪明程度,一定坦白从宽来争取活命机会,我想,她应该知道的很多,怎么说也是徐应屏亲女儿。”
徐焱脸色阴晴不定,纠结煎熬跃于脸上,有些受他言语蛊惑。
中午时候来送牢饭的两个狱卒还聊呢,说早朝时候徐大将军和沈阁老同时辞官,一个告老还乡,一个空余武侯名声,皇帝陛下成赢家。
那两狱卒聊得水深火热,到自己这立刻噤声,显然不想让人知道。
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因为事情是真的。
那要是真的,徐应屏是真两手空空,变成个闲赋在家的武德候,那自己怎么办?
徐焱跟热锅上蚂蚁似的,不知道自己出路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眼看洛闻歌身影消失在拐角,徐焱下意识喊:“等等。”
洛闻歌没有急着回身,就像他根本不在意徐焱是否要说真话,好半天脸带疑惑回头:“有事?”
徐焱让他这表情虎得忐忑不安,不确定这时候要肯说真相,还来不来得及。
洛闻歌见徐焱喊完他又不说话,挑眉调侃道:“你是想试试喊我会不会停下?”
“不,不是,我有事想和你说。”徐焱在他开口这刻,终于下定决心,鼓足勇气,“我可以把知道的真相都说出来,但你得答应帮我向陛下求情,留我一条命。”
凡是愿意开口的,都是想活命。
洛闻歌能理解,也愿意以戴罪立功的名义,向萧毓岚求情,至于最后萧毓岚会如何处置他们,那便不再是他能干涉范畴。
“好,我答应你。”
“现在就说吗?”徐焱犹豫问。
洛闻歌往徐焱面前走:“嗯。”
当洛闻歌从牢房里出来,太阳落入西山大半,傍晚真正降临。
等在外面的蒋霖,满脸担忧褪去,上前语气带有几分喜:“公子,徐锦媛和檀瑜抓到了。”
洛闻歌连日来的压力随之减轻,唇角自然勾起:“人在哪?”
“在大理寺。”蒋霖道,“洛安带人亲自守着,等公子过去审问。”
趁热就得打铁,洛闻歌这边刚撬开徐焱的嘴,那边又抓到徐锦媛和檀瑜,自然要抓紧时间过去。
他脚步不自觉加快,往慕容郁他们在的房间走:“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去大理寺。”
蒋霖连声应了。
慕容郁听说徐焱愿意吐露实情,当然高兴,又听说他那边案子有新进展,更是喜上眉梢:“那这么说我们很快就能结案了。”
“应该,徐焱还得你再去审问一遍,做好记录,再将他说的证据取回来,切记要小心,别让他人知晓。”洛闻歌道。
慕容郁明白,前几次让沈爵捷足先登,别说多憋屈,这次绝对要藏好了。
洛闻歌没看见曲靖,靠近问:“曲都事呢?”
慕容郁看眼门外,嘴唇微动:“我让他去帮我拿卷宗,找借口支开了。待会我将他支走,再去审问徐焱,免得隔墙有耳。”
洛闻歌对慕容郁办事能力很放心,又问:“证据收集的怎么样了?”
慕容郁比了个八的手势:“就快了,最迟后天能缉拿他归案,我要让他心服口服被捕。”
洛闻歌微蹙眉,在知道沈如卿被设计推皇后下水后,他觉得这还不够,抬眸问:“还能更快点吗?”
慕容郁怔了下,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但几年办案经历下来,让慕容郁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认真思考加快进度的可能,确定还能再快后,慕容郁才说:“我会尽量试试。”
得到这句回答,洛闻歌心满意足,临走前还不忘吹波彩虹屁:“慕容大人,我详细你一定可以。”
慕容郁翻了个白眼,目送他带着蒋霖匆匆而去。
洛闻歌有几日没来大理寺,进门便感觉到不同,由内到外的庄严肃穆,离散值时辰已过去有一会,大理寺内还有不少人在忙碌。
碰见他者,都是轻声行礼,无人大声喧哗,更没有攀拉关系。
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处理事务,偶有交谈也是说案件,这里是真正行使法律地方。
洛闻歌没想过大理寺会变成这样,一时有些不适应,直接走过那些地方去牢房。
洛安在牢房深处亲自看守徐锦媛和檀瑜,及先前还没送走的芍药。
洛闻歌刚到深处的拐角,便听见芍药的冷嘲热讽。
这姑娘怕是被关疯了,终于见到始作俑者,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洛闻歌停住脚步,想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哟,这不是我家姑娘?怎么,没有大将军亲爹护着,就沦落到和我一起关牢房了?”
“那日我真是鬼迷心窍,怎么没看穿那是你的阴谋,白白被你利用,替你背锅,徐锦媛,你还挺聪明啊,就是不知道聪明的徐姑娘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别咳嗽,装出副可怜样子,我不吃你这套,这么多年过来,我早就看清你什么样,徐锦媛,以你这病秧子身子,早该去死了!”
……
芍药疯骂徐锦媛话里,偶尔还掺着徐锦媛的咳嗽声,听着不太健康。
洛闻歌真怕徐锦媛让芍药给骂得气死了,赶在事态发酵越发激烈前走过去。
“看来这几天芍药姑娘过得不错,都能中气十足的骂人。”
芍药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噤声。
洛闻歌扫老实乖巧的芍药一眼,看向离他更近些的徐锦媛:“徐姑娘,别来无恙。”
徐锦媛离别来无恙恐怕有好大一段距离,只见她脸色苍白,呼吸艰难,精神更是不济,一身粉衫罗裙脏了许多,腹部沾有点点血迹,应当是伤口裂开了。
那是在城苍山庄受得伤。徐锦媛身子骨薄弱,养这些日子,伤口还不见好。被抓到牢里,波动较大,伤口再见血也正常。
徐锦媛背靠墙壁,仰脸看他,虚弱笑笑:“千算万算,最后还是落入你手里,上天更喜欢你啊。”
洛闻歌在打量另一边的檀瑜,檀瑜比他和萧毓岚料想得好不到哪里去,完全看不出是个人,徐锦媛手段挺狠。
他闻言转过脸,找个地方坐下,淡淡道:“落到我手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也知道。”
“是啊,没人会比我更清楚。”徐锦媛喃喃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见过你鲜衣怒马的少年模样,也见过你三元及第的风光状元郎,还见过你说要大展宏图的豪情之态,就是没想到你会甘愿为萧毓岚效忠,做个彻头彻尾的走狗。”
洛闻歌情绪没半点起伏,相较先前更为冷漠:“那我想问徐姑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还是直接一了百了?”
“你想我死?”徐锦媛悲凉笑着问。
洛闻歌不吃卖弄情怀这套,干脆利落:“你要不想死,大可将知道的说出来。我想那日你逃离城苍山庄,又被徐应屏包庇起来,该听说他让徐焱束手就擒的事,徐焱在我手里,你不肯说的事,不见得他不肯说。”
“那你去问他好了。”徐锦媛自以为他拿她没办法,说完这话,笑容里多些得意。
洛闻歌凝视洋洋得意的徐锦媛好一会儿,勾唇笑得深意,语调宛如能勾出人心底恐惧的魔鬼:“你怎么知道我在来见你前,没去审问过他?容我衷心说句,徐焱比你识时务许多。”
徐锦媛笑容僵硬片刻,撑着底气道:“我不信。”
“是吗?”洛闻歌轻声蛊惑问,“那你唇角挂不住的笑是怎么回事?徐锦媛,心底的害怕不是强颜欢笑就能掩盖的,你怕了。”
徐锦媛脸上的笑消失了。徐焱和她也算从小一起长大,人是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
在知道徐应屏失去兵权,空有头衔后,徐焱绝对会慌,再被洛闻歌击中要害吓两句,保管什么话都说了。
徐锦媛想到这个可能,心如死灰得闭闭眼睛。
很久以前,在她打算建立温柔巷桃花湾,想找个傀儡时,徐应屏推了徐焱过来,说是知根知底,更好掌控。当时她不太想,原因就在于徐焱此人骨子里并非忠主之人,对方擅长见风使舵。
徐应屏则说这是一家人,让徐焱试试也无妨,要不合适再撤掉就是。
她执拗不过,只好答应。
结果就是徐焱收起真性情,老老实实做个傀儡,做得还不错,让她忘记这人真面目,以至落败至此。
“他说天命阁阁主最初只有芍药一人,是你用帮她报仇为饵,将阁主玉佩骗到手,就算芍药反应过来,也不得不答应和你共用身份。”洛闻歌轻飘飘道。
尤觉得不够,洛闻歌又说:“他还说徐应屏这些年帮北疆赚了不少钱,也说徐应屏借天命阁之手,没少铲除异己。”
这简单的三言两语,让徐锦媛彻底相信徐焱的背叛。
芍药知道的没这么多,能知道且说出来的,只有徐焱,毕竟徐应屏还在镇北大将军府里。
徐锦媛心里凉透了,气急攻心得偏头捂嘴吐出几口鲜血,她不在意的擦掉,软语甜美嗓音不再,透着些将老之态:“我从未想过会败得如此彻底,早知如此,我就该在你替我出嫁那日,当众揭穿你,这样就没人能阻止我。”
洛闻歌冷眼看着:“你没揭穿我不是心慈手软,是想以此威胁我,让我帮你出谋划策罢了。”
“你说得没错。”徐锦媛捂着嘴又咳嗽两声,“可惜你运气好,入冬那些日子,我旧伤复发,时不时陷入沉睡,没法着手安排你。”
等她身子有所好转,再想威胁他的时候,蓦然发现朝内局势变了。
她想靠假扮皇后一事完全掌控住他,无疑是痴人说梦,无奈之下,她只能想方设法将他骗到面前,再给他下毒,想用解药控制他。
结果自然是再次失算,被萧毓岚打得措手不及,又有芍药不配合,闹得不安宁。
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沓,导致洛闻歌顺着蛛丝马迹查到桃花湾,最终一败涂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徐锦媛感受到棋差一招和天不容人的感觉。
徐锦媛倏然心累了,自嘲笑道:“我真的斗不过你,要是我有具健康身躯,或许结局会不同。”
洛闻歌没太多感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徐锦媛眸子黯淡下去:“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最惨不过一死,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过人要是死了,会不会有来世。”
“不会有。”洛闻歌半敛眸瞥着她,约摸猜到她这么说的用意,半点不给人留希望,“只有这辈子活着,才叫活着。”
徐锦媛眼里流出丝哀伤,低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说,若是有来世,我不会想遇见你,也不想再投胎到官宦人家,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寻常女子。”
洛闻歌没说话,知道徐锦媛是不会说任何实情,甚至会就此做个哑巴,遂他没有继续追问,有徐焱那份供词和证据,足以给徐应屏定罪了。
那徐锦媛说不说就变得无关紧要,平添更为确凿证据罢了。
洛闻歌转眸看眼那边人不人、鬼不鬼的檀瑜,看不下去道:“让大夫给他看看,能救便救,不能救让人去吧。”
檀瑜那样和死了没区别,四肢不在,被活生生折磨成个人彘,说要救也是图个好听。
洛安听罢点点头。
洛闻歌觉得徐锦媛情况也不好,便让洛安留在牢房看护,一方面是防止有人劫狱,另一方面是看着人别死了。
洛安见他身边有蒋霖跟着,也不多嘴讨人嫌,按照叮嘱行事。
洛闻歌再回到大理寺院内,人走得差不多,他走在更为安静的青石板路上,回想由神仙丸牵扯出的这一系列事情,到最后都觉得变化莫测,让人琢磨不透。
谁能想到死了个男宠,会衍变成萧毓岚收复兵权,让沈爵交出首辅之位呢?
不知在将徐应屏缉拿归案前,事情是否会在此发生转变,谁也说不准。
他沉浸脑海想事情,跟在身侧的蒋霖却无端觉得入夜的街巷暗藏危机,凡是烛光照不到之处,皆生出无边杀意。
“公子,这地方不对。”蒋霖缓缓拔剑,往洛闻歌身边靠。
洛闻歌回过神,提起灯笼试图照亮四周:“怎么了?”
“有人在跟踪我们。”蒋霖几不可闻道。
洛闻歌没有高强武艺,在黑夜里无法像白日里看得清楚:“杀过去?”
不能原地坐以待毙,更不能装作没发现继续走,最理想的做法便是主动出击。
蒋霖敛容屏气:“他们是高手,一旦我动了,那公子就危险了。”
最理想的被断后路,那只能退而求其次,洛闻歌问:“走,当做没发现他们。”
蒋霖喉咙微动,紧张遍布浑身各处,随洛闻歌未曾变过频率的步伐继续走。
出大理寺所在这条街,往洛府那边走,需要路过四条大街相交地方。
这地方坐落着长乐城声名远播的城中湖,湖算不得很大却很深,底部连接城外护城河,每年临近春季会换次水。
临近夜晚,哪哪都冷,更别说靠近城中湖,冷得人不自觉打冷颤。
洛闻歌刚踏上城中湖边的路,眼角余光轻瞥将冻未冻的湖面,在上面看见暗伏于高处的黑衣人,如蒋霖说的那样,是他们,不是一两个。
洛闻歌换个角度看,只见蒋霖额头满是汗,握剑的手用力到发白,也是蓄势待发。
他想说句话缓和下气氛,不料暗伏的人终于忍不住出手,十几个黑衣人踏空而来,剑尖所指全是他。
紧急关头,蒋霖连话都不会说,一柄剑舞得杀意凛然,惊起无数人。
杀手太多了,靠蒋霖一个人远远不够,洛闻歌拔出匕首迎敌,神态森然。
这是谁想要他的命?
仇人太多,洛闻歌也不能确定了,唯有奋力反抗,想法子确定杀手身份,再做决断。
屹立于几条大道外的皇城内,批阅奏疏的萧毓岚莫名心悸一瞬,不安情绪席卷全心,让他没法继续批,闹得丢下朱砂笔,不耐道:“李公公。”
侯在不远处的李公公上前:“陛下?”
“皇后那边有消息吗?”萧毓岚心烦意乱翻着奏疏问,动作毫无章法。
李公公摇头:“没有。”
萧毓岚心悸更厉害,那是洛闻歌没来,那人在哪?
他挥挥手让李公公退下,想闭上眼睛小憩,不知为何眼前出现洛闻歌被人围杀的画面。
那刻他倏然起身,只有一个念头,要立刻见到洛闻歌。
刻不容缓!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更新,第 67 章 第六七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