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周围的一切渐渐模糊,嬴凡的眼里除却一抹夺目的红色再无其他。
“阿凡,阿凡?”城衡唤了两声,楼上的少女如同看呆了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城衡脚尖轻踏空气,身子腾空而起,犹如翩然飞掠的鸟儿一样,轻轻巧巧的旋身飞上楼。
嬴凡恍惚间看见红衣少年朝她飞来,就像梦里一样,红衣灼灼,惊鸿绝艳。
她如同梦里无初次般朝少年伸出手,心里已经做好无法碰触的准备了,可这一次,她握到了,手里的温度偏低带着早晨空气的湿冷。
城衡轻笑着捏了捏嬴凡的呆呆的小脸,城衡的手刚碰到她的脸,嬴凡泪水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滚了下来,眼神似乎非常不敢置信。
城衡眼底是无尽的温柔,墨黑色盈盈的温柔,手指轻轻擦去嬴凡眼角的泪珠,“哭什么?阿凡,我回来了。”
嬴凡攥紧了城衡,猛地往她怀里一扑,积压了五年的不安害怕悲伤,这一刻总算决堤而出。
城衡都能隐隐感觉到自己胸前被嬴凡的泪水沾湿了,她
叹息着回抱嬴凡,轻抚她的背。
感受到嬴凡不加掩饰的后怕与担忧,城衡心里的愧疚不断加深,柔声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奇快妏敩
知善早已识趣的退下,将空间让给两人。
白灿灿地阳光歪歪斜斜洒在她们身上,好像是披了一层金纱。少年眉眼如画,少女淡雅如莲,相拥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城衍收回目光,放下车帘,脸庞隐在阴影处,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声音淡然,“杨木,驾车。”
陶桃疑惑看了城衍一眼,不等他们了吗?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等嬴凡冷静下来,睁着红彤彤的双眼看向城衡,眼里仿佛盛满了光,带着些许怨气,撒娇似的道,“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五年里竟然一点儿也没和我们联系?”
城衡装作无辜的眨眨眼,“出了点意外。”
转而,城衡嘴角上扬,漂亮的桃花眼里又几分温怒和惆怅,“我再不回来,都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鬼嫁的妻子。”
嬴凡闻声嘴唇微抿,却还是固执的看着城衡,“我已经嫁过来了,你不能再赶我走。”
的确,事已至此,九州所有人都知道长霄王妃,云巅城长夫人是盛荣长公主。
看着嬴凡顽固的模样,城衡重重的往她头上敲了一下,心里满是无奈。
听到嬴凡捂额娇呼一声,城衡收起了笑意,正经的看着嬴凡。
“你忘了我,我是····”城衡嘴唇微动,做了个“女子”的口形。
又说,“阿凡,你不应该嫁过来的,你是九州的长公主,想要什么样的好儿郎没有?何必要鬼嫁给一个私人。”
嬴凡却不这样认为,赌气似的偏头,声音轻柔却又任性,“我不在乎,反正是你就好。”
忽而,嬴凡定定的望向城衡,水汪汪的眸子里盛着满目的情深,漾着星光璀璨,眉角眼梢俱是幸福的期盼,难掩满腔情意。
“况且,你就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儿郎。”
城衡难抵她眼中的光,错过视线,心底重重的叹一口气,可我不是儿郎,是女郎。
见城衡避过她的视线,嬴凡笑容逐渐暗淡,却又强行振作,没关系,她回来就好,她回来,总比人不在要好。
嬴凡不断在心中这样宽慰自己。
“阿凡,我不是你的良人。”城衡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却说出了最伤嬴凡的话。
嬴凡密长的睫毛颤了颤,顿了会儿,调皮的侧着头看向城衡,脸上绽放出淡雅明媚的微笑,声音低婉动人,“我知道啊,我又没说要死赖着你,等我找到比你更好看的人再说吧。”
嬴凡故作潇洒的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了下去,一点一点浇灭心里的热意。
城衡看出嬴凡的伪装,却也没拆穿,在嬴凡身后揉了揉她乌发,声音轻快,“那你可能是找不到了,不过你可以考虑考虑阿衍,长得好看,性子也不错。”
嬴凡却一手把城衡压在她乌发上的手打下,瞪了城衡一眼,“才不要,阿衍整天都不说话,太闷了。”
城衡听着嬴凡的吐槽,闷笑出声,幸灾乐祸的点点头。
看着嬴凡情绪似乎还不是很高涨,撇着嘴,忿忿地转身不理自己,城衡轻搂过嬴凡的肩膀,小声哄着,“那等你找到喜欢的人再说也不迟,现在尊贵的盛荣公主带小臣在这里逛逛?”
嬴凡方才脸色好些,欣然点头。
云巅城还是以前的模样,只不过有些小的地方变了。
城衡注意到一点,整个云巅满街满巷的人似乎都在用云巅话唱一首打油诗。
翻译成官话便是————
巴蜀川上见云巅,云巅城内云巅府。
云巅府里云巅主,云巅主家珠联璧。
云东白驹长子衡,鲜衣怒马纵天府。
把酒一壶仰天笑,谁敢与吾比风流?
长华帝下承君意,领兵剑指赤丹北。
将尊挥袖一抬眉,十三铁骑平九州。
沙场浴血拈花笑,原是人间惊鸿客。
云西望舒公子衍,皎皎少年鸿鹄意。
霁风明月百儒生,七窍玲珑玉骨心。
绛裘宴上讽群臣,妙语连珠惊四座。
以笔为剑书为盾,千里伤人不见血。
上晓天文下知理,疑是误入红尘仙。
世间凡夫俗子,焉能同日月争辉?
城衡张目结舌的听着云巅子民对着自己和城衡一顿夸,沉默片刻,望向嬴凡,“这个首打油诗,阿衍听过吗?”
人间惊鸿客?误入红尘仙?
这夸的,他们就不能是个人了吗?
嬴凡掩唇轻笑,揶揄的看着城衡,“他知道。”
他知道,都不会阻止啊?
城衡听着都觉得羞耻,嘴角微微一抽,“没想到阿衍挺自恋啊。”
嬴凡清扬的目光落到城衡的脸颊上。
惊鸿,宛如惊鸿,惊艳了天下人,却又转瞬即逝,犹如绚丽烟火,世人都在为你惋惜。
我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一瞥,便惊艳了一生岁月。
嬴凡收回视线,垂下眼眉,抬手撩了下额前碎发,月牙形刘海与她浓密修长羽睫连成一片,将噙水美瞳里情绪遮掩。
天色暗淡,半轮明月升上天际,月色浅淡,整个云巅城沉在片片银光之中,二人踏着月色往云巅主府而去。
或许是近乡情怯,城衡注视着高大房檐上的笔走龙蛇的“云巅”二字,迟迟没进府。
嬴凡轻轻拉住城衡衣角,将她扯进了府里。
一进府,便看见,一身月白的城衍,如芝兰玉树一般,立于门后,面色似乎不大好,有股扑面而来的怨怼,声音沉沉,“回来了,比我想的晚些。”
城衡讪笑着,摸了摸鼻尖,“多玩了会儿,没注意时间,对了,陶桃呢?”
“你带会来的陶姑娘安排到客房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城衍特地强调了“你带回来”这几个字。
城衡蒙了一会儿,便听到耳畔传来有些清亮不悦的声音,“陶姑娘是谁?”
em······
看着嬴凡一副正宫做派,看向自己的眼中阴沉沉的,好似抓到偷腥的丈夫。
城衡默默咽了口口水,忘了,她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心虚,眼神飘忽,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外意外,陶桃不会久留。”
像极了渣男。
“桃桃?”叫的这般亲密,嬴凡瑞凤眼渐渐眯成一条线,眼光微暗。
城衡忙不迭的解释,“她姓陶,单耳旁的陶,单字一个桃字,全名叫陶桃。”
也不知道自己慌啥,但被嬴凡锐利的视线一看,自己就全抖出来了。
嬴凡似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城衍开口了,“父亲在书房等你。”
“啊?好,我立即去。”城衡朝城衍感谢的看了一眼,对嬴摆摆手,急冲冲的朝书房走去,留下落荒而逃的背影。
嬴凡看着城衡远去的背影,暗地撇了撇嘴。
云巅主府书房位于府中西南角,静僻幽寂,有重卫把守,进出一律要出示玉牌。
还未离开云巅城时,城衡常常出入书房,不过没与其他人不同,人家是来商议要是,城衡是来受罚的。
每每城衡闯了祸,便被叫来书房,一边扎马步,一边顶陶瓷,还要一边背《道德经》,默写《春秋》。
回想那段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唯一的好处就是,《道德经》和《春秋》她可以倒背如流。
如今,隔了九百年岁月,城衡竟隐隐有些怀念那段时光。
城衡熟轻熟路的走到书房门前,推门而入。
书房的布置简雅大方,乍一看很普通,但若细看,就可以发现,这书桌、书架等木质材料皆是用上等紫檀木所制,墙上不起眼的横幅是著名大家顾清子的真迹,书架上随意摆放装饰品都是难得一见的古迹,书房正中央有一镂空雕纹香炉正散发着缕缕青烟,空气里尽是淡淡的龙涎香。
在袅袅烟缕的背后,有一玄衣银丝边,身材高大的男子,衣面上银线勾出的高山白云纹。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那些年,我渣树被坑过的世界更新,第 42 章 人间惊鸿客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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